聽到這話,宋既明垂下了眼,楊簡挑了下眉。
借到哪兒都是他的地盤。嚯,好大的口氣!
不知是平日在封地里有多狂妄,此刻氣頭上來,也不顧忌場面了,居然連這樣的話都敢直言而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一點都不畏懼楊簡或者宋既明回去,在皇帝旁邊多說什麼。
楊簡的手扣在劍柄上,道:「自如此,我便直言了。王爺,我奉命調查工部員外郎李厚存橫死婁縣一案,今日前來,是為這樁案子,暫且管控晉州端王府。」
「楊簡!」
端王霍然起身。
「豎子!此話何意啊!」
楊簡臉上猶有禮貌的笑意,卻與剛進來時還帶著三分恭敬的姿態完全不同了。
他剛來時,處處順著端王的話,再兼之他一貫與宋既明對著幹,端王一時在氣頭上沒細想,還真當他能幫他對付宋既明呢。
這話一出,端王立時不滿。
楊簡背脊筆直,不帶半分偏私之態,只無謂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王爺,端王府被我管控了,您這處書房,是您平日里約見幕僚和客人的重要之處,也歸我暫時掌管。短期內,您不必來此待客了。」
端王府指了他半天,道:「你查婁縣的案子,來管控本王的王府做什麼?」
楊簡道:「婁縣雖小,卻是寶地,藏著好幾處礦山。工部這位李大人來此視察,意外發現礦山之內,有人私開礦井,竊取礦源。他順著追下去,而後被人滅口了。」
端王聽著這話滿臉無辜,擺手道:「這關本王什麼事?」
楊簡不緊不慢道:「有證人拿出證據,說這個竊取礦源的人,是王爺您。」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端王拂袖怒道:「一張嘴,隨口兩句話,就把這個罪名潑到本王頭上。楊簡,你查明白了嗎?證實了嗎?有沒有呈報今上,得到上諭啊?」
他直接提到今上,料定了楊簡手裡沒有任何東西能來壓他。
但楊簡卻道:「王爺,您忘了,我是龍爪司指揮使,在外辦事,君命亦有所不受。如今我帶人圍了您的王府,也是要好好地查一查,只要洗清了您的嫌疑,自然就會帶人撤出去。王爺若是不配合,豈不叫人愈發懷疑,也污了您的清名嗎?」
端王道:「清名?如今就是你,空口白舌要污本王的清名!本王是什麼身份,能由得你一個豎子小兒隨意冒犯?你將這端王府當什麼地方了?」
楊簡嘖了一聲,動作十分隨意,順手將長劍抽出三寸,清越的劍鳴立刻響起,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愈發顯得壓迫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