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從又一次不怕死地出來阻攔:「我家郡主尚未出閣,你們這樣闖進去成何體統?」
楊簡冷笑道:「她能回得來再說罷。」
宋既明側目看了他一眼。
原之瓊這幾日依舊沒有回來,而那日他們見面的時候,楊簡是怎麼說的來著?
不必憂心原之瓊了。
所以,原之瓊現在在楊簡的手裡?抑或是……已經被處理掉了。
蓋因是年輕姑娘的居所,原之瓊的住處,設計卻更為驚喜巧妙。楊簡特地叮囑部下更加仔細,不要放過任何邊角。
他心裡其實沒對此處抱什麼希望。
原之瓊那個人,雖然囂張,卻比她父兄要謹慎一些。即便做了什麼事,如這些可作為鐵證的信件之類,肯定早就閱後即焚。
更何況,她已經嗅到了情況的不對,即便真的還遺落了什麼東西,也必然在離開前都清理掉了。
楊簡來查,只是不肯死心。
但這次,卻給了他一個意外。
原之瓊的居所的確搜出東西了。
說來好笑,這一家子,也不知平時是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壞事,居然每一個都在房間裡設置了暗格密室,用來存放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原之瓊的居所里,找出來的東西除了信件,還有章子。
信件的內容,是她假借端王之名,向親隨發信,溝通婁縣竊礦的事。而那枚章子的形狀,和這些信件,以及楊簡在婁縣那邊搜出來的為數不多的幾份信件上的東西,是一致的。
楊簡手裡捏著這章子,目光漸冷,深墨色的眼睛裡千情萬緒,仿佛烏霧翻滾,黑雲壓城,不知何時便會落下驚雷摧世。
好哇,好哇。
天家無親情,骨肉多涼薄。他還當端王這些日子,不過是銷毀證據,讓他們鎩羽而歸,還反要多吃一記狀子。
卻不料,他居然更甚一步,直接將所有罪證,全都推到了自己兒女的頭上。
一切尚未明確,不到最後一刻,不必蓋棺定論。憑端王身份,和在朝中的多年籌謀,若要翻盤,多的是手段心機。
又何至於此啊!
楊簡讓部下繼續去搜,他帶著這些東西,十分耐心地走完了一整個王府,將下人堆里那些和此事有關的全都揪了出來。
時間著急,沒有細問,這樣的情況,本是最容易藏污納垢,只要稍作隱瞞,便可掩去許多真相,多的是查不清問不明的辦法。
但那些揪出來的下人,嘴巴倒都吐得痛快乾淨。東一句貪心,西一句斗膽,左一句世子殿下,右一句清河郡主……一整條物證和人證鏈,輕輕鬆鬆便倒了個痛痛快快,把這可直接定為謀反叛國的罪行,死死地釘在了這一對兄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