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籍見她還好,而後拉著她向外走去,一路東躲西藏的,最後跑出了木匠鋪。
原之瓊甩開他的手,道:「你到底什麼意思?楊簡肯定留了人,不會讓我這麼輕易跑了。是他有什麼打算,故意讓你把我放了?」
楊籍看了一眼鋪子的位置,急道:「和他有什麼關係,是我要救你出去。馬匹和錢財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阿瓊,你拿了東西,趕緊走就是。」
原之瓊依舊不肯信他:「我憑什麼信你?」
楊籍怕被發現,難得強硬地又拉著她走了一段,到了一個農戶的後院,取了馬匹拉著原之瓊往外面走。
「八郎要查婁縣礦上的案子,也不知道如何查到了你家。他已經去搜查了你家王府,並且搜到了證據,證明你就是有罪之人。」
原之瓊的腦中轟然一聲。
她嘴硬地反駁了周鳴玉的話,總想著,她父王固然利慾薰心,卻不至於將她也能舍下。
無論如何,她總是他最能幹、最得力、最心愛的女兒。
無論如何,她終歸和原之璘是不一樣的。
但此刻,楊籍這話一出,她腦中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
她父王面對她的時候,說的、做的,比台上唱戲的都要好聽,卻原來,只需要楊簡略略逼迫一回,他就當真放棄了她。
楊籍看她臉色難看,有心安慰,奈何如今的時間有限,沒那麼多閒話的餘地,只得拍一拍她的肩膀,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塞給她,道:「各地官兵已經在找你的藏身之處了,難保八郎拿著你,日後不做些其他文章。你快些離開,出去躲一躲,只是千萬、千萬,不要再回晉州去了。」
原之瓊掂量著手中銀錢的分量,突然嗤笑一聲,道:「楊籍,說你蠢,你還真是蠢。現在所有人都認定我有罪,要來抓我,普天之下,你覺得我又能逃到哪裡?」
楊籍頓了頓,皺眉道:「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你危險,你……」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抬眼道:「去濱州,濱州靠海,可以出海。只要你出海,就沒人拿的住你了。」
原之瓊更覺荒謬,道:「我一個郡主,逃亡海上,說出去不覺得荒謬嗎?」
楊籍急道:「可是保命要緊。」
原之瓊反問道:「那出海之後呢?九洲天下,你想要我去哪兒啊?你讓我去,你給我安排地方了嗎?」
楊籍沉默了。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並且深深明白了他的弟弟楊簡,為什麼會在謝家沒了以後毫無底線地追求至高的權力。
沒有權力,他就誰也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