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隱約聽說過……但我說的不是這事。」
那人環視一下四周,指著驛站側邊的一塊張貼告示的木板道:「看,那兒都寫著呢。好幾年前上京被抄了的那個謝家,居然有個遺孤流落在外,上京都傳遍了,下告示要抓呢!」
此言一出,周鳴玉執杯的手一頓,楊籍下意識看向她。
周鳴玉放下水杯,身子向角落裡靠了靠,但目光卻落到那一桌上。楊籍側首看了眼告示板,角度原因卻沒看清,只得微微動了動身子,儘量遮住周鳴玉。
那一桌人還在議論。
「謝家?哪個謝家?」
「你從上京來,居然不知道謝家?就是那個,當年助高祖開國有功的勛貴謝家啊。百年門庭了,因為叛國被抄了的那個。」
另一人道:「那個啊,怎麼了,我聽說他家當年是被自己的兒女親家給抄了,頭砍了幾天都沒砍完。這都多少年了,怎麼還有活的?」
「所以說才奇啊。聽說有個孩子,當年跑出去了,也不知是誰突然說的這事。眼見著現在官府開始查人,八成是真的。」
「都這麼多年了,早長大變樣了,哪裡還能找得到?」
「找不到也得找啊。當了令滿門抄斬,這現在剩了一個,萬一這孩子找不到,當年經辦的人,不全都得掉腦袋嗎?」
話正說著,夥計飛快給上了飯菜。
周鳴玉臉上沒什麼太大反應,只是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楊籍本就著急,這時聽了這一耳朵的話,更是不敢放慢速度,於是很快就把飯用完了。
倒是周鳴玉,看他吃這麼快,十分詫異地瞧了他一眼。
楊籍擔心周鳴玉,走時特地自己去找夥計付錢,還看了一眼告示,內容果然與那桌人說的差不多,通告各地若有線索積極向官府舉報。
周鳴玉倒是自如,吃了飯,還拿水囊去打好了水,才去外頭找莫飛牽馬。
楊籍出了門,沒著急上馬,直接將周鳴玉那匹馬一牽,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周鳴玉跟上去,看他直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
楊籍讓莫飛在後面等等,示意自己要單獨和周鳴玉說話。
他把韁繩重新遞給周鳴玉,道:「姑娘莫要再去上京了,趕快回去找八郎罷。」
周鳴玉笑了笑,道:「因為方才他們說的那些話?這有什麼關係?」
反正她現在已經長大了,根本不會有人從她這張臉認出她是謝家當年那個女兒,如果有問題,她在上京這麼久,早就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