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開,因光線尚昏暗,裡面只寥寥亮著一盞孤燈,晦朔的光影攏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楊符讓人退下,自己進門來,回身將房門關上。
那人見他來,這才取下披風上碩大的帽子,抬眼望他。
正是原之瓊。
楊符坐在她對面,半點沒有讓她乾等了一夜的愧疚,只道:「郡主怎麼回京了?」
原之瓊見他如此,便道:「當初我為何離京,你對陛下說的都是不是實話,你心裡比我清楚。若沒有你作祟,我本不必著急返回晉州。」
楊符笑一笑,道:「作祟?便是沒有我,難道他就沒有打發你們的心思嗎?」
他提起今上,半分恭敬之色都沒有。
原之瓊道:「你不入俗世,也不管朝上這堆破事,這回倒是瞎摻和什麼呀?我知道楊簡去找你了,怎麼,你這樣冷待家人的人,聽自己弟弟兩句為難的訴苦,就肯出山了?」
楊符道:「倒也不是,我是嫌他手腳太慢……」
他抬眼看向她,繼續道:「外加看你不順眼罷了。」
原之瓊看著他這厭惡的倨傲神色,一時竟笑了,哂道:「怎麼?你放火燒毀我兄長遺體,我也沒和你計較什麼,就因為我讓人刨了謝家的墳,你就不高興了?謝九娘也沒死在那裡頭!」
楊符的眼神倏然就冷了。
他警告她道:「莫讓我再從你口中聽見她,否則就不是將你趕出上京這樣容易了。」
原之瓊不知收斂,繼續道:「你裝什麼呢?你若真深情,她與你那麼早相識,你怎麼不肯還俗娶她呢?她在夫家受了那麼久的磋磨,你怎麼不回來打聽呢?偏偏是她要死了,你才把她搶出來,不僅沒有免去她的痛苦,還叫她死了也被一身髒污的罵名——楊符,你裝出這副模樣來,一定很感動自己罷!」
她一句比一句尖利,一聲比一聲諷刺,心裡卻一字比一字痛快。
她看著楊符那張冰冷的臉,不僅沒有畏懼,反而只覺得爽快。
就該這樣。
她既然已然落到這樣的地步,還怕他什麼?又要在他面前裝什麼?他既然不肯同自己好好相處,非要為無謂之事與她撕破臉,那她也沒必要再裝成什麼可憐嬌柔的妹妹,再去搏他那點虛偽的心軟。
她原之瓊居然愚蠢到對楊符做這樣的事,想來也真是荒唐可笑!
楊符沒有打斷她,也沒有接她的話,只是等她說完了,才道:「原之瓊,你的罪證已經呈上了御案,你爹呈給聖上的奏本里已經替你認罪乞命了。你死定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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