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裴申沉默地和鄭開陽朝著家的方向走。
鄭開陽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兩顆大白兔奶糖,遞到裴申面前:「吃嗎?」
裴申望著對方溝壑縱橫的手心裡,躺著的奶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更難受了。
「鄭開陽,承認喜歡我有那麼難嗎?」他忍不住停下腳步,「你讓我感覺你喜歡上我都是一種罪過。」
鄭開陽臉上的惶恐一閃而逝:「裴申,你聽我說,你很好,一切的錯誤都在於我。你值得這世上最炙熱最珍貴的喜愛,但是我真的不能夠給你。」
裴申知道從鄭開陽嘴裡撬不出什麼了,而且他注意到鄭開陽說的是「不能夠」。
不是不喜歡,不是不愛,而是不能夠。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裴申若有所思地接過奶糖,放進嘴裡咀嚼。
甜膩的滋味瞬間沖淡了他心頭的燥郁。
雖說他和鄭開陽的際遇天差地別,性格也並不相似,但他太了解「不能夠」的感覺了。
在快穿世界裡,他受制於主神和系統,不得不完成主神下發的替身任務。
明明以他的能力,可以輕鬆從綁匪手中逃脫,但為了任務,他不能夠。
明明他可以輕而易舉避開死局,但為了任務,他不能夠。
抑或是他完全可以遠離任務目標,替原主度過安穩的一生,但同樣不能夠。
他為了活下去,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所以即便受制於主神和系統,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任何的「不能夠」後面總要有一個原因。
鄭開陽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回到裴爺爺和裴奶奶的家,安城他們已經把食材分類好了,鐵鍋已經架上,燒烤架也預熱完畢,只等裴申和鄭開陽到場。
裴爺爺和裴奶奶對火鍋和燒烤一竅不通,裴申看他們想幫忙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足無措的樣子,好笑地摟過他們的肩膀。
「爺爺奶奶,」他眼底含笑,「今天不用你們動手,我們來煮就好,你們就等著吃吧。」
考慮到裴爺爺裴奶奶的腸胃不像年輕人那麼強大,眾人是不敢給二老吃燒烤的,煮的火鍋也都挑熟透的夾給他們吃。
裴申還單獨用灶台煮了些家常菜。
裴爺爺裴奶奶吃了,二老對視一眼,竟然同時熱淚盈眶。
裴申嚇了一跳,連忙嘗了一口自己做的菜餚,味道還不錯啊,爺爺奶奶怎麼像是要哭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