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滿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房間裡倒是安靜得很，沒有什麼人走動的聲音，應該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屋子裡。
沈漠之閉著眼睛都能想到現在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倒霉模樣。
是啊，被人打天台上推下去，身上還一點傷都沒有的話，那現在也不應該出現在醫院，而是出現在實驗室里的解剖台上了。
順便還能去申請個世界紀錄。
沈漠之眼珠在眼皮下面轉了轉，勉強把眼睛睜開，長久的昏迷並沒有讓他的精神得以好轉，反而一陣虛無的疲憊感一度奔湧上來，讓他頭暈目眩。
滿眼的白色印證了他的猜測，側頭看過去，自己手上還有一瓶沒有吊完的藥水掛著，順著細細長長的軟管流進自己的血管中。
嗓子乾涸的幾乎要開裂了。
沈漠之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電視劇里那些暈了這麼久的人第一反應都是要喝水了。
因為是真渴啊……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微薄的水漬划過喉嚨，完全起不到丁點滋潤的作用，反而還帶來一陣陣的刺痛。
沈漠之心內嘆氣，試圖從床上坐起來，可惜身上的痛感實在是無法忽略，總讓他覺得自己是被什麼東西碾了一樣，身上的骨頭都麻了。
他看著自己：上半身倒是還好，除了大片青紫之外應該沒有傷到內臟，最多就是個皮肉傷，但是下半身……
腿斷了，且正在打著石膏。
從天台上摔下來，只有這麼輕的傷，他該說一聲系統牛逼嗎？
「哎哎哎，你怎麼起來了？你這手上還吊著水呢！別亂動啊！」
房間門口傳來一道女聲，一個身形不算是高的小護士看見沈漠之醒了，鳥兒似的嘰嘰喳喳緊幾步走進來：「哎喲你要喝水的話喊一聲啊……哎喲，忘了你現在應該喊不出來了，來來來，哎喲我給你倒水，你別亂動啊，當心回血！」
沈漠之一句話都還沒說，就被小護士連著幾個哎喲給哎喲的不敢動了，老實地僵在那裡，半躺不躺的挺著。
腰疼。
小護士給沈漠之倒了水，小心翼翼地遞給他，又給他腰後面塞好了枕頭，讓他穩當靠著，動作嫻熟，一看就是在病房裡待久了的：「拿穩啊，哎喲，拿穩，當心。」
「謝謝。」
嗓子還有些啞，好在說話沒有什麼妨礙。
沈漠之拿著水杯的手悄悄握緊了一些，手指挨個發力：手上也沒有什麼傷，不會妨礙他寫字做事。
小護士瞧著正盯著茶杯沉思的沈漠之，臉上泛起一層蘋果紅一樣的暈。她在醫院這麼久的時間，見過的病人沒有一萬也有五千，長得這麼好看的病人她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就算是身上打著石膏繃帶都絲毫沒有遮掩這人的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