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旬南興沖沖的挑了一下午。
等放學，陸妄叫他去球場的時候，還多看了眼方旬南借來的球，「你喜歡籃球麼？」
陸妄反問他，「你喜歡麼？」
「喜歡。」方旬南點頭，「但是我不會。」
「那我也喜歡。」陸妄道。
他帶著方旬南從運球開始練習，很快便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方旬南的手就跟不聽使喚一樣，別說運球了，球在原地拍著都難。
陸妄只好握著他的手從原地拍球開始練習，「手放鬆，手指分開……也不用特別放鬆……」
陸妄摸著他的手指，幫著方旬南調整好力道，又讓他拿球試試。
結果球一到方旬南手上，方旬南的手有迅速恢復了原狀。
幾次下來，陸妄都氣笑了。
「你這是想讓我教你打球，還是想讓我摸你啊？」
方旬南聽不出話里的意思，但他能分辨出人的喜怒，立刻緊張起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手不聽使喚？」陸妄臉上帶著三分斜肆，抬手敲了方旬南攤開的手掌。
「嗯。」方旬南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
見陸妄不出聲，也不看他，又拉了下陸妄的手臂，「你別生氣。」
「我比較笨，我不學了好不好？」
這話哪兒像是認錯。
陸妄想罵他，帶著怒氣轉頭，又聽方旬南道，「你摸我臉也行，只要不生氣都行。」
方旬南這話是真心的，他怕陸妄不理他了，雖然他還有小弟陸悅，有許無憂，但是陸妄是不一樣的。
說不上來哪兒不同，但他不想看陸妄不理他。
方旬南沒敢抬頭，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眼睛裡就蓄起了淚水。
「那你怎樣才不生氣啊？」
陸妄心道，怎麼樣他都氣。
但他還是忍住了，誰讓小蠢蛋喜歡他呢。
他伸出手把籃球放到方旬南掌心，「我……」再教你最後一次。
狠話還沒放出來，手背上就落了滴淚珠。
吧嗒一下。
跟砸在心裡一樣。
陸妄有點心慌。
同時也意識到一點，完了，他怕是栽了。
他從口袋裡掏了手帕，給方旬南擦著淚，「別哭了，我不生氣，你學不會我就一直教？」
「那我要一輩子學不會呢？」方旬南抬頭看他。
圓溜溜的眼睛裡一片水霧。
陸妄哪兒扛得住，毫無骨氣道，「我教一輩子。」
反正也要過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