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鯉感受了一下,還是沒力氣,便乖乖搖頭。
他注意到蕭方禮垂在一側的手攥成了拳。
擔心蕭方禮會做出什麼事來,小錦鯉慢慢伸手,揪住了蕭方禮寬大的袖擺。
他輕輕喘了下氣,努力說:「……你別衝動,那人的事朕來處理。」
小錦鯉不知道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人姓甚名誰,蕭方禮卻很清楚。
他從未將落寞的寧安侯府放在眼中,事發時,蕭方禮甚至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叫阮尚生不如死的辦法。
如今聽見錦聲這樣說,蕭方禮半響未答,見狀,錦聲收回了揪他衣袖的手,眼睫還有點濕噠噠,是未乾的淚意,「……你、你要抗旨不尊嗎?」
蕭方禮凝視著他,少年眼尾濕紅,瞧著有些委屈無措,這時,蕭方禮忽而想到方才破門而入時,阮尚只穿了件裡衣。
眼前少年最最心軟,重話都不會說,卻能將他逼急成這樣,甚至動了刀。
如果他晚來一步,或者錦聲失手,那後果是怎樣的蕭方禮想都不敢想。
他這輩子未曾有過恐懼,年少時家破人亡,心中也只有滿心仇恨,哪怕是第一次殺人,蕭方禮也心緒平靜。
因為這些人該殺。
同理,阮尚也該殺。
蕭方禮一時不知道自己如果點頭,錦聲會如何處置阮尚,只沉默半響,違心道:「臣遵旨。」
小錦鯉便眼睫微嗒,軟軟道:「朕困了。」
「陛下先休息。」蕭方禮離開馬車,分了一部分兵去寧安侯府,命他們將全府人控制好,待陛下定奪。
而後,蕭方禮再次踏上二樓。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可蕭方禮卻神情漠然,仿若未聞。
阮尚沒想到他會去而復返,二次遭受攻擊,他早已疼得喊不出來,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發抖。
見到攝政王,他更是恐懼地渾身一顫,刺過腌臢玩意兒的匕首,在阮尚咬牙之下用力拔了出來,此刻正孤零零倒在木質地板上。
蕭方禮掃了眼匕首,心中稍許陰沉。
半響,蕭方禮終是沒補刀,他淡淡吩咐,「把人扔回寧安侯府,不用留情,死了便死了。」
「另外,寧安侯長子應當還在酒館內,挨個包廂搜查,找到後直接下獄。」
「是!」下屬抱拳。
蕭方禮冷淡地回到馬車內,目光一頓,少年已經睡著,濕噠噠的眼睫軟軟垂在下眼瞼,軟嫩的唇瓣輕輕抿著,看著十分乖。
某臣曾言道,心善之人不適合做帝王。
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