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的虎口處還有一道壓痕，像是用力緊握過什麼。
上飛船的功夫，雅蘭匯報了遠征軍清掃戰場的情況，說星盜首領苟匪早已被人殺死在自己的房間。
用的薄刀片，一擊致命。
難怪他們去了，卻沒有看到星盜首領出現。
原來，楚黎已經在裡面努力過了。
他想像不到，楚黎竟然真的殺了苟匪。
床上人雙眼緊閉，無知無覺，景白淵渟卻覺得自己心像是被鈍刀子在割，一抽一抽地疼著。
他將楚黎帶著血痕和血污的手貼在臉上，低聲道：「是我來晚了。」
睡夢中的人似乎察覺到他存在，輕微動了一下，指尖從他臉側划過，帶來微癢的感覺。
景白淵渟埋首在楚黎的手心，閉上了雙眼。
——
楚黎這一覺睡得很沉，半路噩夢驚醒，整個人顫動一下，雙手雙腳就被人抱緊了。睡夢中的他猛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在星際海盜的基地，而是被景白淵渟救了。
對了，景白淵渟在他身邊。
疲憊讓他真不開眼，意識到這點後，楚黎又繼續睡了過去。
等他徹底醒來，已經不知過去多久，睡得渾身酥軟，提不起力氣。勉強睜開看一眼，發現身上衣物都已經換了，身下被褥乾淨柔軟，只是床好像很窄。
這一張窄窄的行軍床上居然還躺了兩個人，他後背緊貼在牆上，被人整個攬住。面前的胸膛寬闊結實，散發著熟悉的氣息。
楚黎深嗅了一口這熟悉的信息素，整個人都有點按耐不住，再抬頭，果然見到那張熟悉的臉。
是景白淵渟。
分別將近一年，兩人終於見面了。
他跟離別時似乎沒什麼不同，只是好像沒有好好收拾自己，容顏有點憔悴，胡茬也從下巴冒出來，帶著一圈青，讓他看上去更粗糙，更有男人味了。
身體緣故，這一世的楚黎不長鬍子，看到胡茬，他竟然還有些懷念，忍不住一笑，伸手摸摸。
指尖剛碰到景白淵渟的下巴，他的手就被捉住了。景白淵渟睜開眼，一雙沉寂的眼睛定定看著他。
久別重逢，楚黎竟然還有點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去，試了一下勁兒，沒抽動，只好低著頭，小聲問：「抓我幹嘛。」
「小黎……」景白淵渟輕輕呢喃一聲，似乎是在肯定，楚黎就在他面前。
楚黎也輕輕回應了一聲：「嗯。」
將他一顆飄飄揚揚的心，悠然摁回地面。
景白淵渟這才有些珍寶失而復得的真實感，握住楚黎手腕的手漸漸上移，改為與他五指交錯。另外一隻手，從身後攬著楚黎，拖著他的頭，摁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