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失落个啥?
又闷了一整杯下肚,听着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的清脆声,仿佛他的心也干脆果决起来。
张俊鸣断断续续讲了一个小时,一大瓶700ml的洋酒,瓶里已经一滴不剩,全被分得精光。喝到最后酒劲上头,两人全迷糊了。
张俊鸣靠在沙发上,推了推一动不动的楚修远,大舌头:“远哥,远哥!”
楚修远睁眼,看什么都有重影,迷迷瞪瞪地转头,好久才回一句:“啊?”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楚修远眯眼将张俊鸣的手甩开:“我心情怎么不好了?我通……透得很。”
“你……骗不了我,你一句话都不说,嗝……一直喝闷酒,你是不是也……失恋。”
失恋?
张俊鸣突然哈哈哈大笑:“你被甩了哈哈,你一定被甩了!”
楚修远撑起脑袋甩了甩,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儿,谁敢甩我?除了宋煜失踪三个礼拜,谁甩过我?
“我……”楚修远脑子一团浆糊,因为酒精的作用,理智全部下线,清醒时想不通的,泡了酒精后却显露而出,反倒比平常坦率起来,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话,“我被人甩了……三……”伸手比了个“二”,又换成“三”。
“三个礼拜……”靠在沙发上踹气,“我不高兴。”
张俊鸣晃悠着脑壳:“啊?你真被甩啦?”
鸡同鸭讲,“他们都让我断干净,我觉得有道理……但是我不愿意。”
看了看酒杯,一滴酒都倒不出,哼一声:“我不开心。”
张俊鸣又嗝……眼神也朦朦胧胧:“你辣么在乎那菇凉啊?”
“在乎。”刚说完,楚修远眯眼皱眉,怎么有哪里不对?晃晃头,啊……“我在乎的不是菇凉是汉纸……”
“哦……汉纸啊……”张俊鸣糊里糊涂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谁啊……”
“死鱼……”
“谁?”
“死鱼……”
“哦。”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十分尴尬,但两人和葛大爷瘫一样躺在沙发上,你望我我望你,都没察觉。
张俊鸣:“酒喝完了……”
楚修远愣了好一会儿,缓缓侧身,动作十分缓慢地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个钱包,打开,数了半天,数出四张红色的老人头拍在桌上,随后又继续数,一,一,一……好半晌才发现钱包里只剩一张绿色的,委屈:“没钱了……”
张俊鸣:“没酒了……”
“没钱了……”
“没酒了……”
楚修远踹了张俊鸣一脚:“滚。”
张俊鸣一个激灵居然被楚修远踹得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滚就滚!回去了!”刚吼完又软趴趴倒在沙发上。
但这一声大叫吸引来许多目光,服务生跑过来,看着两摊烂泥伤脑筋,就说后劲足,现在一瘫瘫俩,谁扛他们回去?
拍拍张俊鸣,没反应,又去拍楚修远:“喂!起来了!找人送你们回去!”
楚修远呻吟一声,掏出手机,服务生接过:“打给谁?”
楚修远卷着舌头,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说了点什么:“死鱼……”
服务生:“……”
“谁?”
“死人……”
服务生浑身一抖,哎哟妈呀,死人的节奏啊?
“说人话!”
楚修远一副困得两眼一眯就能睡过去的模样,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第一个……”
服务生二话不说找到通讯录第一个打了过去,打完刚想把手机还给楚修远,谁想楚修远的手臂居然已经被张俊鸣架上肩膀,两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正要迈步往酒吧外走。
服务生赶紧把手机和钱包都给楚修远塞好,护送两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出酒吧,又跟了一段路,发现两人互相搀扶,不至于走到沟里,才回去继续工作。
凉风一吹,张俊鸣清醒了点,可楚修远依旧醉得不说人话。两个人飘飘忽忽刚走过一条街,走到路口,楚修远一脚就要踩上马路,张俊鸣突然把人拉了回来:“红灯。”
楚修远眯着眼睛抬头:“绿灯。”抬腿又要走。
“红灯……”
“绿灯……”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喝傻了吧,这里根本没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