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清溪涌泉”。
张仪感受出这一剑中恐怖的冲力,面色微微的一变,手中长剑斜往上挑,在这刻不容缓的一瞬间,他平钝的剑尖竟然准确的刺在了曾庭安手中长剑的剑尖处,令这一剑的力量,顷刻间从他的头顶上方冲过。
曾庭安的面上闪过一丝冷讽之意。
虽然张仪化解得轻巧,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剑身和剑身相触,他便感觉出来张仪的真元修为比他还是要略差一些。
没有任何的迟疑,他体内的真元以更加汹涌的态势涌出,灌入剑身,往下压去。
张仪身体一挫,往后连退三步。
从上往下的剑光分为两道,在他的身前不断疾进。
他身前石道上出现了两道清晰而深刻的剑痕,嗤嗤的喷出粉尘。
嘶啦一声裂响。
张仪的右手衣袖裂开了一道口子。
曾庭安剑势已尽,然而他面上的冷讽之色却更浓。
他迅速收剑。
一收剑,他的身体里一股磅礴的真元却是骤然拍出,和依旧存积在他手中长剑剑身里的真元和天地元气相撞。
这一撞,便是如同一朵浪花绽放一样,在空气里骤然拖出无数青色的水线。
张仪的面色变得更为凝重。
他的双脚死死站住,手中长剑往上挑起。
又是嗤的一声爆响,一道微弯的白色剑气往上挑起,正是白羊剑经中的“白羊挂角”。
只在这一瞬,无数青色水线牵扯出无数股真正的青色水刃,朝前打出。
白羊角最宽厚处如盾牌般挡住这些青色水刃。
张仪一步不动,但是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两肩的衣衫各自出现了一道裂口,飞出细细的血珠。
轰的一震,白羊角消失无形,张仪再退三步。
“这样也说能战胜我?”
退出一步,避开白羊挂角残余剑意的曾庭安持剑斜指地面,看上去悠闲消散,脸上挂满嘲弄之意。
丁宁微微皱眉,看着张仪两肩上淡淡的血痕,说道:“师兄,你是受虐狂还是暴露狂,要等到衣衫尽碎才肯真正出手么?”
眼睛的余光里扫到自己衣衫上的破处,张仪羞愧道:“怕洞主说时间太短不够精彩……且想试试光凭白羊剑经能不能战胜,未料到对手这么强。”
听到这两人明显不是认输的对话,曾庭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想再说什么,只想下一剑就彻底击败张仪。
他再次往前出剑。
这一次体内的真元灌输更为猛烈,就像是要一次性将气海里的所有真元,全部喷涌出来。
只是这种疯狂的真元喷涌之中,却还带着独特的韵律。
一股股输出速度不同的真元,前后不断的在他手中的剑身上互相冲撞着,交叠着。
他手中纯黑色的无锋玄铁剑开始散发出青光,最终全部变成了青色。
一波波的青色光焰从他的剑上如波浪般挥洒出来。
随着他的剑势走动,剑身在空气里斩出奇妙的线路,层层的青色波浪里,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漩涡。
这每一个细小的漩涡却是又越来越凝聚,变成一颗颗滚圆的鹅卵石般形状。
张仪的面色再次变得极为凝重。
清溪剑院有一门秘术叫做溪石剑,清澈溪流携带着万千卵石奔流疾进,迅捷万钧之余,这万千卵石又如巨磨,即便一时能挡,接下来恐怕也要被活活磨死。
想必此时曾庭安用出的,便是这门溪石剑。
感觉着那每一颗滚圆鹅卵石般的元气沉甸甸的意味,张仪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他手中的黝黑玄铁剑刺了出来。
然而此时他这一剑,却是没有刺向前方,反而是剑尖朝上,刺向了上方的天空。
这一剑刺出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在墨园里清晰的领悟出的许多线路。
一股股剑气,从他的剑尖上冲出。
清远淡泊的元气冲向高空,便引起无数湿意,在墨园里引起了一场雨。
此时一股股杀伐气息浓烈的剑气刺天戮地般刺向高空,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异变?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曾庭安手中的青色剑光已经扬起,疾飞而来,张仪的眼睛里却是闪现异样的亮光,同时他的脸色却是微微犹豫。
丁宁看着他,平静道:“不要婆婆妈妈,你想洞主生气么?”
在丁宁开口的瞬间,张仪就已然觉得自己不对,手中刺向高空的剑便已往前斩落。
便在这一刹那,整条小巷中的气机骤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