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节(2 / 2)

然后他抬起头,面目也有些发冷的看着沈奕,认真地问道:“不是只有我的所为关乎整个谢家,你沈家也不小,你先前问我的问题,我倒是也想听听你怎么答。”

极度的寒冷让人的思维有些迟钝,沈奕怔了片刻才想起是什么问题,他出声道:“师兄在出发前也让叶帧楠来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一日是师兄,便一生是师兄,不论他还是张仪大师兄。”

“一日是师兄,一生便是师兄,也是和我一样帮亲不帮理么?”谢长胜微讽的笑了笑,道:“你便真的不怕拖累你父亲?”

“他们大人自然会有自己的选择,若是不赞同我的所为,早在我做出什么事情之前,家里便应该会断绝和我的关系。”沈奕看着他说道:“所以我只需考虑我自己的想法。”

谢长胜微讽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在风里凝视了沈奕很久,然后对着沈奕行了一礼,说道:“我一直认为你一无可取,至少很平庸,再加上你又喜欢我姐,我认为你根本配不上我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我便一直看你生厌,但今日却知道你并非一无是处,也有好生令人生敬的地方。怪不得薛洞主要收你为关门弟子,现在想来,倒是我愚钝,早知道拜他门下,也不知道他会收是不收。”

沈奕下意识的慌忙回礼,想到薛忘虚,想到丁宁和张仪,却是莫名哽咽,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谢长胜理了理衣衫,用黑巾将领口缠得更紧实些,然后缓缓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确定,我之前便不怎么相信他已经死了,尤其是听到他这些安排过后,我便更不会觉得他已经死了。”

沈奕心中莫名一暖,但是眼神却依旧黯然。

“快出鱼了,凑得巧,你能凑上一顿大宴。”

谢长胜转过头去,迎面的狂风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最擅长的便是花钱,他也从不觉得如流水一般花钱是什么不对的事情,但要花这样惊人的一笔大钱,如何来花,却是个问题。

“如果连郑袖都觉得你已经死了,但你却偏偏未死,那你去了哪里?”

他在心中,缓缓地说道。

……

“你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世上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你在我这里。”

一顶空旷的营帐里,一名正在精心煮着酥油茶的老妇人抬起头,看着安静坐在她对面等着喝茶的年轻人说道。

这顶营帐一切陈设都很简单,单独放在荒原中任何一处都显得十分普通,然而这顶营帐的外围,此时的寒风暴雪之中,却是矗立着无数营帐,她这顶营帐便是外面无数营帐的中心。

这名老妇人便是乌氏国的太后,乌氏国的真正掌权者。

“祖山的剑谱和你的到来,的确显示了你们的诚意,只是丁宁,你为什么不担心我杀了你?”

老妇人和蔼的微笑着,倒了一杯调好的热茶在对面年轻人的碗里。

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正是丁宁。

“是什么让你觉得这些条件我都会答应,让你确定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场戏,尤其是在你不对我隐瞒你是九死蚕传人的身份之后?”

在丁宁开口说话之前,她又补充问了一句。

“因为一些当年的事情。”

丁宁端起微咸苦的热茶,慢慢的喝着,认真地回道。

“当年的事情?”老妇人微微一怔。

第七章 当时势

“大秦王朝因变法而强盛,即便是出身最低微的人,只要足够英勇,便可积累战功换取封地,要想成王成侯没有那么简单,但要在长陵有些田地,有一安身之所,却并非那么困难。”

丁宁看着微浊的茶汤,安静地说道:“尤其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样的变法给了大秦王朝任何人一个平等的机会,对于所有出身低微的人而言,便是希望。”

老妇人点了点头,听得很是认真。

她有足够的耐心,而且知道丁宁不会无端说些废话。

“所以其实对于很多秦人而言,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子好不好过,身为秦人骄傲不骄傲,还有谁能保持这样的希望不灭。所以想杀那个人的秦人其实并不太多。”

丁宁自嘲般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最后哪怕元武和郑袖承诺了很大的利益,最终在长陵设局杀他的时候,七境修行者云集,但其中大多数秦人也是对那人和巴山剑场不满的各地旧权贵,更多的……甚至可以说极大部分,都是来自天下其余各朝各国的修行者。”

老妇人摇了摇头,感慨叹息道:“那人恐怕也没有想到,为大秦征战一生,到头来却反而是在大秦的王朝,无数来自敌朝的修行者来杀他。”

“因为那人太强,在大秦所有敌人眼里,他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当时乌氏的七境也是倾巢而出。”丁宁喝光了手中的茶汤,抬头看着这名年迈的妇人,平静地说道:“当时乌氏最强的修行者,都在您的旨意下,进了长陵,最终也都死在了长陵。若论损失,当时乌氏折损十余名绝世强者,恐怕是当时各朝损失最厉害的。”

老妇人微讶,眼睛略微睁大了些,“想不到你连这些旧事都知道,只是你既是九死蚕传人……既然直到我当时倾其全力要让他死,我这和巴山剑场之前的仇怨便化不开,你还敢来见我?”

“依势而动,当时的大势便是天下人都要他死,若是这种仇怨都化不开,那巴山剑场难道要杀尽天下人报仇?”丁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他选择入长陵,便知道自己要死,这恩怨是因元武和郑袖而起,便应该由他们结束。”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老妇人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道:“若不是元武和郑袖给天下人造就那样的机会,天下又有谁能杀得了他?”

顿了顿之后,这名老妇人也自嘲的笑了笑,道:“不过若真要论仇怨,为了他一个人死了那么多人,又如何算得清楚,当是时天下人谁都知道郑袖是想利用各朝一起杀死他,但是天下人也都清楚,若是那人不死,杀了元武和郑袖,那人胜了,大秦王朝会更可怕,以那人的天资神通,恐怕现在别说是我乌氏,连楚燕齐都已经灭了。大秦早已一统天下。所以各朝也甘心被郑袖利用。”

说到此处,这名老妇人又是顿了顿,有些艰难一般,露出了一丝苦笑。

“当年那些想来还觉得异常强大的修行者,在他面前竟然难挡一剑。他剑之所至,都是一剑破招,迎其锋者都是被一剑杀死。可是那些宗师,那些强者为了耗他真元,还是纷纷赴死,前赴后继的涌上去,尸骨堆积成山。”

“我朝那么多让我都觉得惊艳的宗师,在他面前却和寻常的军士一样也是被一剑杀死,每当提及这样的旧事,我依旧心有寒意。”

丁宁保持了沉默,没有出声。

老妇人又感慨的叹息了一声,“每当想起这样的旧事,对那人我也同样心有敬意。”

“但他当时必须死,因为也是他的过错,造成了给天下人杀他的机会。”

丁宁清淡地说道,如他在酒铺时和长孙浅雪的语气,“但现在之大势是元武必须死,这就是我敢来见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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