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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封,是陈子真寄给涂承的,涂承的回信陈子真大概已经烧了,陈子真的信,涂承也许太过自信自己这里的防卫,也许什么别的原因,至今健在,这封原本“遗失”了的信件,内容如下:

“涂老大,贯中惠鉴,迳启者:

天气渐凉,希望您保重身体。

我这里一切都好,只是那个左宁真的很让人头疼,我不能苟同您的看法,是“人才”就该安分,我不知道您都没见过他,为什么会笃定这个人没有野心,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毕竟净土城还是我的管辖范围。

另外,按着您的吩咐,已经杀了那个周教授,并且将他的实验室彻底捣毁,关于“鳞木”的研究,也就此终止了。不过我还是认为没有必要,毕竟他是个人才,二次提纯脑核的构想也是他提出来的。

您寄给我的信已经焚毁,请放心。

祈望一切平安,异能稳步提升。专此恭请

大安

陈子真谨启

3月12 日”

重新读一遍这封信,再和涂承小心珍藏的手账放在一起对比,楚惜和左宁的脸色都变了变:“周教授是数一数二的植物学专家,从我们在‘落日基地’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已经准确认出了‘鳞木’。”

楚惜也点头:“并且对‘鳞木’十分关心,说起来,他那个时候就表现出来对这种‘已经灭绝却又出现、且变种’的植物有了兴趣。”

“他们杀死周教授是为了强迫他不再研究鳞木,金瓯城后的居绛山有大片野生鳞木森林,还有涂承那一句‘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鳞木森林会提出什么要求。’……这一切不是没有联系。”

左宁带着楚惜走出书房的大门,窦心远还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不知是楚惜后来吸取的生命力太过,还是他近距离经历了一场暴力破解涂老大大门的“作死”行为没缓过来,现在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早没了之前的中气十足。

左宁直接问他:“涂承具体是哪一天失踪的?”

窦心远缓缓抬起头,走廊里的灯没有开,只借着一点书房门里的光亮,才看得到左宁的轮廓,他想了想:“半个多月了,大概是4月二十六七号?太具体我也记不清。”

“四月二十六号么。”左宁将那本手账收了起来,“看来我们要去居绛山一次,不过在那之前,这把钥匙还需要弄清楚。”

楚惜却道:“钥匙的事情,我清楚。”他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宁哥,你跟我来吧。”

第79章

左宁知道楚惜被囚禁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他了解这把钥匙开哪扇门, 也不奇怪,只是想到楚惜曾经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 心里就不是滋味,恨不得现在就把涂承揪出来, 用无根草吸干他的血给楚惜出气。

不过在出发之前,两人又返回了书房, 将挑拣出来的文件连同那本手账, 小心收入空间,虽然已经全部检视过一次, 可楚惜还是怕有遗漏的, 干脆将其余文件一并收入空间带走,如果居绛山之行能够证实他们的想法,那么这一切都能作为涂承居心叵测的证据, 也许有一天会用得到。

将最后一个本文件收入空间,楚惜道:“宁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左宁看向他,从提起那把钥匙起, 楚惜便开始惜字如金, 现在终于开口,左宁忙配合问道:“什么事?”

楚惜:“还记得离开净土城前,我们去周教授的实验室里找他的事情吗?那里几乎被洗劫一空,可是咱们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残缺的笔记。”

左宁思忖了片刻,恍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周教授死不见尸,他只是匆匆将那本笔记收了起来,后来发生太多事情,一是没来得及看,二是两人都下意识把那笔记当成了周教授的学术笔记,恐怕看也看不懂,空间能存放很多东西,并不需要刻意扔掉什么,那笔记本也就留作纪念了。

左宁将笔记从空间取了出来,笔记本并不算厚,里边留下的字迹却还比较清楚,只是被撕坏了一部分,两人仔细辨认半天,也只看出来“气候剧烈改变”,“古生物复苏”,“疑似鳞木亚种”,“工业颗粒污染影响大气结构”,“经年累月的变异会促进……”

楚惜和左宁不由得同时叹了口气,除了残缺不全之外,还有不少专业术语,果然不是一时半刻看得懂的,不过可以肯定一件事,周教授所说的“古生物”,指的就是鳞木,而且是变种了的鳞木,左宁再次把周教授留下的那本笔记收回空间,只能以后有时间再仔细研究了。

楚惜道:“现在去那间屋子吧。”左宁点点头,自然地握住了楚惜的手,楚惜微微一顿,回握住了左宁,现在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没什么可怕的。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跟着他们的异能者竟没有一个离开的,见到两人时候,居然还有人行礼。

很难想象这些人十几个小时之前,还觊觎楚惜的血,对两人虎视眈眈,末世之中,对力量的盲目崇拜,已经太根深蒂固,不过这样的结果或许也和涂承一去不复返有关。

毕竟现在金瓯城内流言四起,都在传说涂承和最近半个月以来城内很多异能者一样,突然进阶,又因承受不住进阶的异能波动爆体而亡。

楚惜带着左宁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也是纯白色的墙体,带着一点西方风格,只不过厚重的大门紧锁,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关着公主的城堡。

这扇门也是精铁铸成,只是没有通电,大门上还留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门,这样看来,就不像城堡,倒像是监狱里隔着铁门送饭的小窗口。

左宁拿出钥匙,对准锁孔,“咔哒”一声顺利插入,严丝合缝,轻轻一拧,厚重的铁门便被轻易打开,楚惜伸手去推,感到这铁门似乎比从前沉了不少,恐怕等级不高的力量异能者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硬开,也很有难度,难怪要特意弄一把钥匙。

不过这栋房子里能锁着什么宝贝?既然有了那个层层严防的书房,为什么不一并将贵重物品都放在那里呢?难道是狡兔三窟,涂承并没有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这栋房子究竟能装多少东西,楚惜是知道的——都是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暗格。

此时白金宫内原本的保全人员,早已被异能者们制服,或者说涂承长久地消失,让这些人早在他们没有进攻白金宫时,就先一步因丧失了守卫的意义而放弃了抵抗,两人开了门,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白金宫的占地面积不小,这一栋小楼原本是客房,后来改成楚惜的“囚室”,就只有他一个人住,除了送饭的佣人,和押送他去拍卖场的保全人员,平日里就只能见到涂承本人,再就是偶尔去探望他的李老李管家。

房间是在三楼的主卧,楚惜熟门熟路地走向那里,脑海里闪过之前那个跟自己很像的身影,却还是在心中暗自摇摇头,应该是自己的心理阴影太重,导致了一时眼花吧。

推开房门,里面果然没有什么猫耳少年,可情境却和上辈子一样,富丽荧煌的卧房内,所有有棱角的家具都被软垫仔细包好,是为了防止他这个“摇钱树”自杀,可造化弄人,终究他还是死在了这里,死在了涂承的情人,公认的“城主夫人”屠思凤的手里,被无数丧尸啃咬致死。

楚惜不想回忆这些,即使重新来过,久远的疼痛仍旧能唤醒痛苦的记忆,“进去搜一搜吧。”然而这间房子竟比从前还要干净空旷,根本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别说藏着什么好东西,连衣柜里都空空如也。

这里的装潢和上辈子一样这件事,比什么都没有找到还令楚惜感到恶心,那是种混合着恐惧的恶心,楚惜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宁哥,出去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左宁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揉揉楚惜的头:“好。我带你出去休息吧,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其余的就交给……”话音未落,便撞见一个清瘦的猫耳少年,怯生生站在门口。

左宁皱起眉头:“你是?”楚惜也抬起头,第一个反应便是:不是自己眼花,那影子是真的!

那少年的确跟自己很像,同样的虎斑猫耳,同样的长尾巴,甚至连身形都差不多,只是脸色很差,瞳色是黑色,五官倒是跟自己并不像,可在明显的猫耳长尾特征下,旁人第一眼看到的往往都不是五官,难怪李管家会认错了自己。

那少年脖子上有消褪不去的陈年勒痕,即使套着黑色项圈也没有完全遮住,应该受了不少苦。楚惜一下子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问道:“你是被涂承囚禁在这里的?”那少年道:“涂、涂老大好些日子没来了,他们只通过那个小门洞给我送一日三餐。我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的确是涂承的手段。”楚惜低声道:“当年他关着我的时候,也是不许别人跟我说话。”楚惜神色有些难言的晦暗,对那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答道:“罗鸿。”

“你自由了。”楚惜突然道,“不管涂承会不会回来,你不用继续被关在这里了。”

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楚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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