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年的手感不同,青年的身体显得柔韧而温暖,他的另一只手,也顺势摸上了对方的脸颊。
“你好香。”
望着青年清秀又不失棱角的脸庞,他俯下身,总觉得空气里迷茫着那种鲜嫩欲滴的绿叶的气息,这令他想把脸埋在对方的颈间,嗅一嗅青年身体的味道。
从那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将视线移向林辰的时候,刑从连就已经从那样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赤裸裸的肮脏欲望。他迅速拉上拉链,朝他们走去,但脚步显然不会比手速更快,而从他所在的位置到洗手台也长得有些过分,未等他赶到林辰身边,那个中年人肥硕的手掌,已经摸上了林辰的脸颊,刑从连很生气,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这么生气,那时他离林辰大概只有五步之遥,他已经捏紧拳头,在脑海中勾勒出最令人疼痛并且一定不会闹出人命的角度,他已经准备好要狠狠挥拳,但突然间,一切都仿佛进入了慢动作状态。
他很清楚地看见洗手台边,林辰将手从水流下抽出、关上笼头,然后转过身,他看见林辰的左手反握住那只摸在他脸上的肥硕手掌,右手高高抬起、并按上中年人的后脑,随后,他看见林辰那双平常最多是拿笔或者看书的手,用力抓中年人的发根,按住对方臃肿的脑袋猛地下压,林辰随即退了半步,同时膝盖狠狠上顶,膝盖完美地撞击在那个中年人肋骨下部与胃交接处,最后,林辰松开手,眼睁睁看着那个中年人捂着腹部,跪倒在地并且缓缓扑倒下来。
虽然林辰的动作在刑从连视线里分解开来,事实上,林辰那套连贯的膝击动作也不过在一秒之内就已经完成。
正因为林辰的动作又快又狠,所以中年人的惨叫并没有马上传出,因为有经验人士都很清楚,狠狠顶上胃部的膝击,会令人有痛到根本无法马上叫出声来。
那一刻,刑从连头一回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
他缓缓地,将视线从地上扑街的中年男人身上,移向了他的顾问先生。
可林辰却一副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平静地转过身,再次拧开水龙头,按了一些洗手液,继续洗手,如果不是林辰按洗手液的动作有些粗暴,刑从连觉得自己真是完全看不出林辰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任何心理反应。
水流冲刷过林辰手上淡紫色的洗手液,冲刷过林辰细长白皙的指尖,然后从顺着他略显剔透的甲瓣流淌而下。
刑从连咽了口口水。
揍完人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洗手,真是有点可怕啊。
直到林辰洗完手,再次关上水龙头,地上那位很不幸的中年男人才终于开始发出惨叫,刑从连很干脆过去,一把将人劈晕。
叫声终于复又停下。
刑从连在林辰身边站定,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自己这位刚被男性调戏的友人。
“没事吧?”他终于搜肠刮肚,找了个能表示关切又不会显得太过分的问候。
然而听他这么说,林辰却向他挑挑眉,仿佛在说:我怎么会有事,你说什么傻话呢。
……
不管在什么地方,打人了当然要快点离开,虽然他们是警察,但毕竟现在现在暗访中,不能将事情闹得太大。
因为无法再补上两拳,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刑从连觉得有些遗憾。
出门后,林辰掏出手机,顺势拨下了他们刚才得到的那串电话号码。
说来也又是很巧,并且也真是巧得过分了,在电话接通的刹那,非常恶俗的电子舞曲声从他们刚才离开的男士洗手间门内传出。
饶是林辰,也停下脚步,并用一种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他。
“你说,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同时有人打电话给那个傻逼的可能性有多大?”林辰回望着洗手间大门,这么问道。
天知道,连林辰都会骂人傻逼了,希望真的不要搞出人命才好。
“很小。”刑从连说。
林辰撇撇嘴,转身,重新走回了刚才的洗手间里。
或许,没有什么事能比你虽然迫不得已想放人一马但是命运的安排却让你不得不继续完成你未完成的使命来得更加爽快。
刑从连走到洗手台前。
林辰已经再次打开水龙头,然后他掬起一捧水,往地上那人头上洒下。
地上的中年胖子被凉水一激,瞬间清醒过来。
那位名叫卢旭,并且像几麻袋铅块一样沉中年男人似乎还对方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他弓起身,扶着洗手台准备站起。
在卢旭抬头的刹那,刑从连很明显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惊恐神色,而这种惊恐神色,在林辰折返回去顺手落上洗手间门锁时达到了顶峰。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卢旭惊恐地喊道。
林辰没有回答。
刑从连顺手拽住卢旭的后颈,将人拖入最近的一间厕所隔间里。
虽然他承认自己下手可能有些重,但也不至于太过凶神恶煞,可眼前的中年胖子却直接从马桶盖上扑通滑坐到地上:“两位,真的抱歉抱歉,刚才是我喝多了,我脑子坏了啊,对不起啊。”
卢旭变脸如翻书,快到极点,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饶,然后他顺手开始抽自己的耳光。
这是典型的滚刀肉求饶做派,一旦察觉自己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就开始疯狂求饶,毫无人格尊严可言。
刑从连看了林辰一眼,见林辰只是冷冷靠在隔间对面的墙面上,双手环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意思是,该怎么着怎么着,不归我管。
刑从连总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替老板收账的马仔,他蹲下身,继续拽住眼前中年人后颈,无奈道:“我又不会打死你,别这么紧张。”
他此言一出,卢旭哭得更加凄惨,震得他耳膜声疼。
“大哥,你再哭我真得要打你了啊。”
刑从连话音刚落,卢旭便止住哭音,这种老油条还真是很难对付。
刑从连指了指坐便器,然后对卢旭说:“把盖子掀开。”
肥胖地中年人擦了擦鼻涕眼泪,小心翼翼转过身,跪在地上,把马桶盖掀开。
然后,令人意向不到的是,卢旭竟然把头伸进马桶里。
刑从连看得目瞪口呆,这里的人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