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決心不過是記憶的奴隸
在迎接帥哥目光洗禮的時候,聞笛渾身一震,腦子裡冒出了一個詞——無妄之災。
自己就像小說中的路人甲,只因從分分合合的主角身旁擦肩而過,就被拉入了爭鬥旋渦。
他還沒腦補完狗血劇情,更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健美的男生噌一聲站起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流星一般穿過餐桌,走出了大門。
聞笛原地呆滯了三秒,轉頭目光炯炯地盯著老同學們:「誰帶濕巾了?」
於靜怡拿出一個十張小包裝的,遞過去:「你要幹嘛?」
「雪中送炭,」聞笛說,「研究課題。」
於靜怡狐疑地看著他,思考這兩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課題?」
他帶著神秘的微笑,站起身,穿過走廊,走到了教授對面。他這麼突然走近,教授也沒有任何驚訝猶疑的表示,好像他們很熟一樣。
「好巧啊,教授,」聞笛說,「需要濕巾嗎?」
他把那一包濕巾遞過去,邊城接過來,把臉上手上的茶水擦乾淨。衣服救不了了,只能等著自然風乾。濕透的襯衣下面隱約現出肌肉的輪廓,聞笛用餘光半遮半掩地看著。
形貌狼狽,邊城看上去卻並不介懷。他向聞笛道謝——只有一句簡單的「謝謝」——交還剩下的濕巾。
聞笛接過來,笑眯眯地說:「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今晚研究不出來,這輩子就睡不著了。介意我坐這嗎?」
邊城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聞笛順勢坐在了對面。對上視線後,聞笛發現邊城也在看他。
邊城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地落在聞笛眼睛上——漂亮的杏仁眼,清凌凌的,襯著白淨的皮膚,像山茶花上墜著的露水。
在國外待了許多年,滿街都是高鼻深目、金髮碧眼,興許是物以稀為貴,花花世界逛了一圈,邊城還是覺得東亞骨相最有韻味,溫潤,淡雅,留白,如同宣紙上暈染的水墨畫。
發小的聲音在腦中響起:「你做人像祖宗,審美也像祖宗。」
想起宋宇馳,邊城皺了皺眉。這人說找工作壓力大,讓自己請吃飯。挑了日料店,聊著聊著,突然發現自己在看對面的聞笛。
「哦!」宋宇馳飛速扭頭又扭回來,「這就是五年前那個人是不是?」
邊城點點頭。
「你怎麼不去跟人家打個招呼?」
「為什麼?」邊城說,「他又不記得我了。」
宋宇馳看著他,好像他得了晚期癌症:「你要孤獨終老了。」沉默良久,又突然精神一振,帶著凌然的正義感,自說自話起來:「算了,我幫你吧。」
邊城疑竇頓生:「你要幹什麼?」
宋宇馳突然羞澀起來,把他噁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