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太有自我批判精神,於靜怡覺得應該把這段拍下來,交給教育頻道做宣傳。
「他還不喜歡莎士比亞!」聞笛大叫,「他當著我的面貶低莎士比亞,我居然還跟他私奔!」
「這四個是能並列的嗎?」
「就算他是好人,我也不能直接結婚啊!」聞笛機械地用手指梳理髮叢,「還有財產分割、撫養義務、稅收申報……」
「好了好了,」於靜怡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是想想現在怎麼辦吧。」
聞笛茫然地看著她,明顯還沒從記憶里掙脫出來。
「美國領證在國內有效嗎?我搜搜看……」於靜怡點開手機瀏覽器,滑動了一會兒,「哦,你得向大使館報備,不過我國不承認同性婚姻,報備也沒用,所以在國內你還是單身的。」
「法律上是這樣,但是……」
於靜怡把手機放到桌上:「你找他聊聊吧,你不是很奇怪他為什麼不告訴你嗎?問問他是怎麼想的。」
聞笛思考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通電話,過了三秒,突然又暴起:「正在通話中?這傢伙居然還有心思和別人打電話?!」
這鍋邊城背的冤枉。聞笛離開飯局後,他滿腦子想的也只有五年前那場閃婚。何文軒讓他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他習慣性給了沒有教養的回答:「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開車回到荷清苑,在302門前站了半晌,幾度想抬手敲門,最後還是退了兩步,走進自己家門。
次臥傳來隱約的卡通片的快樂曲調,江羽大概在看電視。邊城坐在客廳,理了一會兒思緒,決定找不靠譜的髮小商量一下。
宋宇馳到的很快,一進門就四處張望,問他法定配偶去哪了。
「還在對門。」邊城說。
宋宇馳看他像在看瘋子:「人家都想起來了,這會兒你們不是大打出手,就是抱著大哭,怎麼就這麼回家了?」
「我有點亂。」
「這可難得了,」宋宇馳坐下說,「哪裡亂?」
邊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語帶怨憤地說:「他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啊……」宋宇馳摸不著頭腦,「這是因為……?」
「我用了那麼多方法,」邊城說,「我放了我們初遇的曲子,他沒想起來;給他發紅岩峽谷的照片,他沒想起來;去我們住過的套房,他沒想起來,結果說到七百美元,他想起來了!」他的聲音帶著積怨,「這段婚姻在他心裡的分量還不如七百塊錢!他是為了七百跟我結婚的嗎?」
「誰說的,」宋宇馳反駁道,「人家明明是為了氣前男友。」
邊城沉默了下來。宋宇馳難得在他臉上看到心痛的表情,拍照留念的衝動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