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人宣召。那永巷令入内满头虚汗,很是紧张模样。
长白不免好笑,这又不是新上任的头回见皇帝,又这么害怕么。
“有什么事么?”
那永巷令战战兢兢的回禀:“陛下,臣着人给八子装殓尸身时,发现个蹊跷事。”
“哦?”皇帝奇道:“什么蹊跷事?”
永巷令比划了下自己的手腕和胳膊、以及颈项处,“臣在这些地方发现淤青现象。”
“淤青?”皇帝眼睛眯了一眯,“这是什么缘故?”
永巷令道:“嫔御身份尊贵,臣不能决断,所以特请陛下允准使用仵作。”
长白听得心突突直跳,他是皇后的人,嫔御之间几乎心有有数。这事听得都是诡异之处,万一要是谁人陷害皇后?他不敢想下去,只道皇后位高权重,哪里有人真敢编排她呢。
对于皇帝来说,唐氏算不得他宠爱的嫔御,不过却生下他的庶长女,着实让他天下臣民前有了交代,看在芙公主的面儿上,想着女儿稚嫩的面庞,他强硬道:“给朕好好查!”
永巷令得令而去,携同廷尉张汤一起,开始彻查‘唐氏’案。
第57章 唐氏案1
另一边和亲公主已赴匈奴生活,传来第一封书信。虽然这个公主选的是诸侯王翁主,但到底是皇室女儿,那书信上字字血泪,全是哀哀悲泣之语。
皇帝看的心头不忍,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心中大有一番作为,又不愿再将大汉尊贵的公主们送到那茹毛饮血的蛮荒地。遂听从王恢意见,在匈奴人以为和亲安定后,大肆练兵屯粮以期后话,并勒令截住翁主传给其父的所有信件,以免诸侯王对皇权有所怨恨,以免滋生不良之念。
太皇太后薨世后,皇帝终于安心执掌朝政,面对越发坐大的诸侯王们,他在皇太后的劝说下,打算先坐稳了帝位,再来处理他们。
而皇太后对田蚡赋闲很是不满,一个劲央求皇帝拜其为相。皇帝对于田蚡构陷陈家之事非常不悦,数次拒绝皇太后请求。田蚡听说此事,更是积极入宫和皇太后哭诉,并在宣室殿外屡次请罪,更是跑到堂邑侯府、林虑侯府前负荆请罪,很是能屈能伸。
“皇儿,那是你亲舅舅!你可就这样看他作践自己不管吗?”皇太后又一次去温室殿去哭求。
皇帝不甚其烦,又看生母哭的不忍,便道:“母后,不是朕不管,实则是舅舅做的太过。他这样诬陷肱骨之臣,如何胜任丞相之位呢?”
“肱骨之臣?”皇太后哭着,“那陈家二子哪个是肱骨之臣?纨绔子弟,成日见花街柳巷。你可知你姐姐这些年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姐姐那般柔软的性子,如不是母亲派人盯着,她还有多少话都不愿说呢!”
皇帝有点烦躁,“林虑侯如今对姐姐甚好,母亲还抓着这个不放有什么意思?”
皇太后冷笑,“那是了。如今太皇太后薨世,窦家失势。窦太主、皇后皆收敛气焰,他还敢像从前一样对你姐姐不好么?你如今不再有太皇太后掣肘,他再放肆,大不了让你姐姐和离!我堂堂大汉公主找不到好驸马吗?!”
“母亲!”皇帝斥道:“姐姐而今幸福,您这是气糊涂了吗?”
皇太后轻拭眼泪,“哀家知道你为何真生了你舅舅的气,不过是因陈家二子的缘故叫皇后受了委屈。哀家以为你同那陈阿娇早没了情分。却没料到你竟然……竟然……”“母后不要再说了!”皇帝打断她,心头纷乱起来。
“好,哀家不说这些。”皇太后缓和神情,正色道:“陈阿娇自小哀家看在眼里,哪里是现在这样的性子!她变了,不再是你刚娶回来的陈阿娇了!她故意用心计迷惑你,装出一副贤良大度又求而不得的模样,就是为了让你对她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