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道:“可如今皇后早已摘清楚了,本该是华裳告发此事……可是现在……”
“拉不下皇后,舍了华裳也没什么。那个废物,自己身边人出了细作她也不知,那证物还是从她怀中扯落。至于皇后,扯不下她,让她疼一疼堵堵心也是好的!她不是在乎韩嫣么?那么哀家就让韩嫣死无葬身之地!!”太后道,“青鸾,传哀家懿旨,太中大夫韩嫣、美人华氏,秽乱后宫,赐鸠酒!”
青鸾肃然应是,即刻去了。
掖庭丞得懿旨,终究怕皇帝追究其过错,便亲自去宣室殿说明此事。皇帝正批阅书简,长白把掖庭丞带进来,掖庭丞说了太后懿旨。皇帝笔尖抖了抖,忙唤长白道:“速去长信殿!”
皇太后正等着,皇帝没多久就到了长信殿,疾步入内,笑道:“母后,事情没查清,就这样贸然杀了韩嫣,不太好吧。”
“少在哀家这里嬉皮笑脸!”皇太后拿出小时候训他的气场,“韩嫣秽乱宫闱,这样的罪名,皇帝还打算护着他吗?”
皇帝面露不忍,“母后,此事朕交由皇后彻查,事情尚未查清,就这样杀了忠臣,会不会不太好?”
“人证物证都在,还有哪里不清楚?皇后由着皇帝的性子,皇帝说查就去查。明摆的事,又有什么好查的!这等罪名,还不足以赐死吗?”太后厉声道,不容置喙。
“母后,韩嫣陪伴皇儿数年,皇儿了解他的为人!”皇帝急了。
太后丝毫不退让,“惯得韩嫣无法无天的正是你!外臣在宫闱出入自由,那华美人又是格外貌美,一来二去,便有了□□。哀家顾着你的名声,对外只说韩嫣和宫人私通,但他必死!这也是为了皇族尊严!”
“可是母后……”
“不必再说,哀家心意已决!如果皇帝执意护着韩嫣,那便不要认哀家这个母亲了!”
皇帝震惊不已,“母后,皇儿代韩嫣请罪,真的不能饶他一命么?”
见高贵帝王竟然为一宠臣求情至斯,本只为了让皇后堵心,如今为了皇帝名声,也不得不除了他。“皇帝不必再说,哀家懿旨已下决不会收回!”
“母后!”“长白,皇帝累了,送皇帝回宣室殿!”
皇帝至此无法可想,再怎样,他也不能真的忤逆皇太后。长白扶着他往外走,掖庭丞那边只得让皇太后的使者端着烈性鸠酒而入。华裳和韩嫣拘在不同的地方,使者念罢太后懿旨,将鸠酒放在地上,说了句“大夫,请吧。”便走出牢狱。
韩嫣怔怔看着酒壶,他似乎没想到死期已至。掖庭丞说起皇帝去求情的事,他背着使者劝韩嫣,“韩大夫,陛下已经尽力了。”
韩嫣笑了笑,“我韩嫣叩谢陛下!”他朝着宣室殿方向拜了又拜,“莫要叫陛下为难了。”更不要叫皇后殿下为难了。如果他不死,还会有人用他此生唯一一次纯粹的爱来威胁皇后,可若苟且活着,永不见她,却比死还难受。
韩嫣含着笑,极尽一生的温柔。眼前是一个在白色骏马上飒爽英姿的女子,风撩动她的鬓发,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丽、高贵、风姿绰约……
“殿下怎得不回微臣锦书?害微臣苦思何处得罪了殿下。”
“殿下既然不讨厌微臣,便是喜欢微臣喽?”
“殿下真心不肯疼惜微臣?”
“殿下此举,是否可解为对微臣的关怀?”
“殿下,臣的心好受伤……呀~”
“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