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床榻上的守拙緩緩轉醒了過來。
「守拙……」
「二師兄……」
守拙的瞳孔渙散又聚焦,看著面前一張張擔憂熟悉的面孔,從模糊變得清晰,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師父,長老……」
守拙雖然嗓音如同砂紙般低啞,但吐字清晰,已然清醒了過來。
「二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景郁同樣也是眼圈發紅,握緊拳頭,恨聲問道。
聽到小師弟的問話,守拙忍著胸前的傷口痛楚,定了定神,回憶起他昏迷前的情景。
當時他在銀淞城的客棧里,打算繼續探查那兩個幽冥信徒和那位妖軍都督有什麼計劃,可他們自從上了客棧二樓,便遲遲再未現身。
他在客棧里苦守了幾日,都沒再蹲到人,於是便打算先回靈霄宗,把這消息告知給師父。
誰知一出城,他就被人盯上了。
聯手圍住他的便是那兩位幽冥信徒和那都督手下的那頭小妖。
「這人修實力不錯,不如打上冥紋?」其中一個幽冥信徒問。
都督手下的小妖搖頭:「等冥紋全部轉化還需要些時日,都督的意思是直接殺了不留活口。」
當著他的面,這三人已經開始商量如何料理他。守拙自知逃脫不了,便提劍與他們纏鬥起來。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若只有那頭小妖,他根本不懼,但那兩個幽冥信徒在激活了身上的冥紋後,實力暴漲,相當於兩個元嬰境的強者在同時對他出手,他還要謹防被他們的手抓傷,感染冥紋。
他應對那兩個幽冥信徒便已是苦苦支撐,沒能防備得了那頭從他身後襲來的小妖。那小妖那一爪幾乎將他掏得對穿,混亂的妖氣注進他體內,他當即就跪倒在地,血涌如柱。
妖氣肆意地衝擊撕裂他的經脈,噴涌的鮮血幾乎將他全身染紅,當時守拙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兒了。
而當空氣中那聲破空的爆鳴響起時,他還以為是臨死前的幻聽,在他模糊晃動的視野中,那隻偷襲他的小妖似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道貫倒在地上,一隻覆著雪白皮毛的尖利獸爪攏著它的頭,半個腦袋都被摁進了土裡,當場沒了氣息。
那隻獸爪的主人逐漸踏進他的視野,是一頭體型頗為龐大的白狐,隨著它沉重的獸爪落地,每踏一步,便會揚起地上的塵埃。
那兩個幽冥信徒神色微變,正欲上前動手,那頭白狐身形未動,一尾巴便將那圍攻他的兩個幽冥信徒掃退。
在守拙昏倒前的一刻,他好似看到了那頭白狐,身形逐漸幻化成了一個身姿挺拔高挑的男子。
他身著錦紋玄衣,墨發柔順地垂落腰間,化形之後,他先是低頭整理了下沾了灰土的袖擺,才不緊不慢地朝那兩個被尾巴拍昏倒地的幽冥信徒走了過去。
守拙覺得那男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然而還未等他再看清,便體力不支地就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人便已經在這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