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遙帶著倆崽崽離開後,屋子又再度清冷起來。
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守拙睡也睡不著,近乎是睜著眼從黃昏挨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晨,小弟子送來湯藥,他服下後,感覺精神好了一些。
他看著角落裡萬鈞劍,心頭再次浮上不甘,想到阿正的話,試著再次下榻,沿著牆摸到角落。
他伸手摸了摸那把跟隨了自己百餘年的劍,就像撫摸著自己心愛的孩子,他伸出手握住劍柄,深吸一口氣,嘗試著手臂運力。
然而這次,他剛用上力道,卻詫異地看見那劍尖竟然動了,隨著他力道加深,劍尖從離地一寸再到離地一尺,直至被他扛在了肩上。
守拙大喜過望,近乎流下熱淚來,老天佑他,竟然還能讓他拎得起萬鈞劍!
此時景郁正好來院中探望他,見守拙竟然能單手提起那重逾萬斤的萬鈞劍,一時更是驚詫萬分,大步走來:「二師兄,你、你竟然能提得動劍了?」
守拙笑著點頭,嘗試著單手舉著萬鈞劍揮了幾下,甚至比受傷前還要輕鬆。
景郁看著他過於輕鬆的動作,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對他道:「二師兄,你先放下……」
「怎麼了?」
守拙將劍放下立在牆根,景郁俯身查看,發現那劍身之處竟然貼著一張減重陣符。
守拙也看到了那陣符,愣了半晌,滿腔的興奮瞬間被澆了涼水般冷卻下來,怒瞪著他道:「景郁,你捉弄我是不是?」
「這……不是我貼的,」
景郁滿臉無辜,隨即伸手將那陣符撕下,仔細看了看,認出字跡,「這是阿正畫的。」
他看向守拙,神色複雜:「這孩子肯定是不想你難過,所以才……」
守拙握緊拳頭又鬆開,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頹喪下來,丟魂落魄地轉身扶牆回屋,景郁想要來攙扶他,被他一把推開,隨之緊緊關上了屋門。
「你們都別管我了,讓我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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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大比在即,靈霄宗每日的信件如同雪花般,向各大宗門散去。
有些消息靈通的宗門早就知道這屆大比的承辦方是靈霄宗了,但是這正式的邀請函必不可少。
作為虞望丘的老朋友,金陽宗宗主袁鶴就收到一封掌門親筆信。
看完信後,他把幾個親傳弟子叫到跟前來。
「成秀,雯月,唐岐,還有長陵,你們四人準備準備,過幾日隨為師去靈霄宗,參加百宗大比。」
「是,師父。」
袁鶴看向眾弟子中,年級最小、個頭最矮的曲長陵,眼神慈愛,怎麼看怎麼滿意。
這次大比設有鍊氣境弟子的擂台,魁首非他這天賦卓絕的小徒弟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