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紙巾擦了擦衣服,而後走到雪堆旁撿起瓶子,環顧四周,才在一個賣燒烤的商戶那裡發現個裝垃圾的大紙箱。
這個地方剛好面向路口,黎月箏扔了東西剛轉過身,就感到迎面一陣冷風吹過來,凍的她縮了縮脖子。
有乾枯的樹枝落到她腳下,腳剛踩上去就碎了。
一整個下午,黎月箏都沒太專注,就這一道樹枝斷裂的聲音卻猛然把她拉回了神。
微微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黎月箏的目光慢慢凝聚在斜對面的小巷子上。
沒記錯的話,那裡穿過去再步行一條街,就能到達清荷路。雖然黑了些窄了些,卻是學校到家的近道。
延水縣是個太小的縣城,治安也不太好,更何況是十年前。
高一有段時間,學校里有個傳言。說是學校附近來了個瘋癲的流浪漢,渾身髒污搖頭晃腦,還專喜歡攔下放學回家的小姑娘。
那時候的黎月箏性子孤僻,又有意不和同學們相處,幾乎沒什麼朋友,更沒有結伴回家的人。消息傳到黎月箏耳朵里,她不免也會害怕。
想著想著,主意打到了這所學校唯一能和她說的上話的賀潯身上。
本也就是試試看的心態,黎月箏借著給賀潯還飯盒的理由去了趟那間廢棄的體育室。
老實說,她並不指望能在這裡找到他。所以在真的看到賀潯的時候,黎月箏還有些卡殼。
賀潯和她自來沒什麼話聊,見她還了東西還不走,隱約意識到她可能是有什麼話想說。
沉默了一會兒,罕見的,賀潯主動同黎月箏說了話,「有事?」
還沒正兒八經和賀潯聊過天的黎月箏有些猶豫,不過對於安全的危機感還是大過了對賀潯的懼怕。
她問得很含蓄,聽起來有些沒頭沒尾,「你...住哪兒啊?」
這句話問完,體育室的氣氛好像有點冷凝。賀潯一動不動盯著她,像是在思考她這是鬧哪出。
就在黎月箏打算放棄得到答案時,賀潯報了個地址出來。
和清荷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黎月箏徹底死了和賀潯結伴回家的想法。
已經入了冬,天黑得更加早。放學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腦子裡想著白天在學校聽到的傳言,黎月箏的步子要比以往快得多。
可不知是不是恐懼在作怪,走到那條巷子的時候,黎月箏總覺得今夜不穩當,身後好像遠遠跟著個人。
黎月箏越走越快,那人好像也越跟越緊。
腦子裡嗡嗡響,幾分鐘內能想幾百種逃跑的方式。
眼看就要出巷子口,黎月箏幾乎要跑起來,心跳快的像是能從嗓眼裡飛出來。
巷口的燈光昏黃,沒幾步路就能到,黎月箏卻聽到身後的人步子聲越來越重越來越近。直到手腕被人緊緊扣住,黎月箏的驚呼被一人的手掌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