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潯咽了咽喉嚨,再次放低姿態。他不知道怎麼哄人,卻也知道要和黎月箏好好說話。
「兩兩,你生氣了嗎?為什麼生氣?」
賀潯的姿態放得越低,越是對她的狠話包容,越是好聲好氣,黎月箏就越痛苦。
不想再繼續下去,黎月箏再次猛地推開賀潯,狠心的太堅決。
「你能不能別這樣了賀潯,真的很煩。」
男人的話聲止住,盯著黎月箏,伸出去要抱她的手懸在空中。
四目相視,黎月箏險些被他的視線逼退回原點。她咬牙,硬著頭皮繼續。
「我都已經陪你玩兒到高考後了,你還要怎麼樣,難不成真的想一直賴著我。」
「你沒家嗎?天天往我這兒跑做什麼。」
黎月箏的語氣不耐煩又狠絕,像是知道賀潯哪裡痛,就專門往那裡戳。
賀潯沉默,什麼都不說,只是盯著她,往死了盯她。
不過黎月箏不為所動,一句比一句難聽。
對於那些話,賀潯漠然的像是一具冰冷的機器。他好像不在乎那些不入耳的話,只是冷不丁地問了句,「你不是說,錄取通知書回來了嗎?」
黎月箏指尖緊攥,話音效卡在喉嚨,又聽得他問:「你的那份呢,去哪兒了?」
就在前一天,黎月箏還興奮地打電話給賀潯報喜。
可今天,一切都碎了個乾淨。
片刻,黎月箏答:「只有一份錄取通知書,上面是你的名字,你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嗎。」
「賀潯,我一點都不想和你有以後。」
黎月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著賀潯離開的,更不知道自己耗了多大力氣才能保證自己堅定地站在這裡。
筒子樓有一層的聲控燈壞了,黎月箏摸著黑走上台階,眼神空洞麻木。
身上的傷口很疼,但是心臟更疼。
像刀片割裂皮肉,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凌遲。
回到那間破舊窄小的房屋,黎月箏發現燈是開著的,她一眼就看到房間內的不同。
原本放置在牆角的桌子被移到了中間,上面餐盤滿滿,飯菜沒有動過,看著已經涼透。
相對著的位置各擺了張椅子,桌上還有汽水和黎月箏愛吃的水果糖。
收到了一樣的錄取通知書,這本該是他們一起慶祝的日子。
黎月箏跪倒在地上,終於放聲痛哭,眼淚澆透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