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最先挑起事端的紅基本就隸屬周郵,再加上高層壓力,現在她們完全是騎虎難下。
可紅基的活,是踩著郝瑛蓮母女的血肉上去的,也是踩著黎月箏的血肉。
秦竹看了喬曼一眼,並沒說話。
感受著沉默,林思璟察覺到她們同意她想法的希望可能不大,剛想再開口,就被喬曼率先攔了話。
「思璟,這個任務既然是交給你的。」喬曼沉沉出聲,認真看向林思璟,「那就是你全權負責,誰都不會插手。」
話聲清晰,意思卻並不外露,「你明白嗎?」
喬曼的話在林思璟腦中過了整整三遍,她的眼中迸出光亮,「我明白了。」
承擔得起責任,規則也不是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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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箏今天基本沒有做什麼工作,下了班直接回家,什麼都不想看。
老實說,她並不知道林思璟後面的打算是什麼。不過無論她的選擇如何,黎月箏都只想感謝。至少她願意聽,至少她可能會在後續的工作中,儘可能地減少對郝瑛蓮母女的傷害。
周郵高層前幾天的警告在先,黎月箏對周郵報導真相併不抱什麼大的期望。
離職申請已經寫好,如果這件事不成,她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隨意把包扔在玄關,黎月箏躺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輕輕揉了揉。
片刻,她拿出手機看了眼。
刺白的光線打在臉上,黎月箏遲疑半秒,打開了和賀潯的對話窗口。
文字打了又刪除,反反覆覆半天,還是沒能發出去。
明明對著相機都能順利說出來的真相,在賀潯這裡,卻難言之極。
手機擱在邊上,屏幕幾秒後變黑,屋子內又成了死氣沉沉的樣子。黎月箏閉眼躺著,胸口微微起伏,海藻般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肩後。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極其平緩的三下,聽起來小心翼翼。
黎月箏眼睛睜開,下意識覺得是賀潯。
一開門,果然看見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五官線條冷硬,眉宇之間幾分疏離,不過看著他的眼睛,會讓人覺得安心。
賀潯總是那樣牢牢地注視著她,不是多繾綣的凝望,深沉有些病態。
走廊里空蕩,寒氣瞬間襲過來,讓黎月箏縮了縮脖子。
她拉著賀潯的手臂走進房間把門關上,唇邊扯出抹淡淡的笑容,溫聲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早,不需要加班嗎?」
賀潯搖頭,還是盯著她,像是在用目光描摹她的五官。
頭髮烏黑,面容白皙。一雙本含著攻擊性的狐狸眼,弧度卻分外柔和。可她分明是笑著,眼底卻總帶著些寒涼。那張唇沒什麼血色,看著讓人心澀。
賀潯好像比以往還沉默。
黎月箏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賀潯,我有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