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賀潯不在她身邊。
下意識尋找,黎月箏摸過手機,才發現時間太早,天微微亮,甚至足夠她再睡個回籠覺。
不過她最近少眠,一旦清醒,便再沒了困意。
黎月箏掀了被子下床,清晨太靜,她下意識放輕動作。
屋子不大,黎月箏一眼就看到賀潯的手機還在桌上放著,只是人不見了,想來應該沒有走遠,也不知道賀潯這大早上上哪兒去了。
想了想,黎月箏裹了件厚外套就出了門。
這個時間,公寓樓走廊很安靜。黎月箏的步子輕,幾乎聽不到什麼步履聲。
出了房間門沒多遠,黎月箏就看到了安全通道。螢光綠的顏色有些刺目,讓她不自覺閉了閉眼。此刻,安全通道開著條小縫。
黎月箏隱約意識到什麼,推了門走進去。
剛邁進去,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黎月箏步子一停,在看到眼前的場景時,猛然愣住。
賀潯並沒有抽菸的習慣,就是重逢後,她也從來沒見他碰過一根煙。
可是此刻,賀潯坐在上一樓層的樓梯角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兩條手臂搭著清瘦的膝蓋骨,唇邊銜著根煙,旁邊滿地的菸頭。
他眼皮半遮,視線沒有焦點,皮膚白的病態,顯出幾分頹靡之色。
也不知道一個人在這裡坐了多久。
安全通道里只有熒綠的提示燈光,煙霧繚繞,順著男人冷硬的五官輪廓溢散開來。
聽著動靜,賀潯聞聲回頭,就見黎月箏就站在樓梯間門口。
目光微微愣怔,賀潯把菸頭從唇邊拿下來,迅速擰滅。而後,他利落地把地上的菸頭垃圾收拾乾淨,放在身側的購物袋裡。
黎月箏這才發現,那個袋子裡還有酒。
走到黎月箏身前時,賀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用手掌揮了揮空氣中飄散的煙霧,聲音帶著股被菸草浸透的沙啞,「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不困。」黎月箏抿了抿唇,視線瞥向那個購物袋,而後又抬眼看他,「你喝酒了?」
賀潯搖頭,仍舊承認道:「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想著今天可能要開車送你,就沒喝了。」
不知是不是熬了一宿,他的眸色發灰,眼白里都是血絲,看著些許疲倦。
黎月箏又問:「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聞言,賀潯的瞳孔閃了下,回答模稜兩可,聲線低沉,「前兩年。」稍有停頓,又加了句,「抽的不多。」
空氣片刻沉靜,不多時,黎月箏用指背蹭了蹭賀潯發青的眼下,微微皺眉,「是不是一晚上沒睡,都有黑眼圈了。」
沒有問他來這裡做什麼,沒有問他為什麼開始抽菸,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一宿菸酒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