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繾綣,在耳邊縈繞,讓黎月箏感覺到難以言說的安心。
她一直沒問,湯照到底和他說了多少,說得多細緻,可想來,聽到那些的賀潯應該是不太好過。
原本以為可以瞞他一輩子的。
緩了口氣,黎月箏捏了捏賀潯的手指。
「湯警官告訴你我重新參加高考了吧。」黎月箏試探著問到。
空氣沉默了兩秒,賀潯低低應了聲嗯,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提起過往,黎月箏聲音輕鬆,「復讀的時候還有點辛苦,不過我記性還挺好,之前學的都沒忘。」黎月箏笑,「我還把你的以前的筆記拿過來用了,翻得亂七八糟的,書脊都被我翻爛掉了,不過最後賣廢品了。」
分明不是什麼多好的記憶,卻被黎月箏講得像什麼趣事一般。
「以前都是你賺錢帶回來,後來我也能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了。」黎月箏用膝蓋撞了撞賀潯的大腿,「為什麼你那個時候謊報年齡就沒人發現,我謊報的時候就被秒拆穿趕出來。」
她聲音向來溫和,淡的像涼白開。此刻輕快的語調,是為了努力讓安慰賀潯這件事變得足夠不經意。
和以前一樣,既讓人放心,又讓人不放心。
賀潯的心臟收縮跳動,眼眶酸的厲害。
盯著黎月箏半晌,下一刻,賀潯垂眼吻她。
錯過了十年,以後的每個十年,他都要在黎月箏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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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暖,黎月箏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做噩夢的頻率大大降低,也能在深夜安穩入睡。
賀潯恢復了賀氏的工作,不過在家辦公的時間也確實不少。
請休的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賀潯帶著黎月箏出了趟遠門。行李是賀潯收拾的,路線也是賀潯定的,黎月箏甚至連目的地是哪兒都不清楚。
到了地方才發現,原來是座小海島。
這裡比京西要暖和的多,是可以穿短袖短褲的溫度。海水又透又藍,仿佛被水浸潤過的寶石。日光灑落在海面上,像潑了一層金燦燦的粉。
從前沒有錢去海島旅行,工作後卻沒有時間,僅有的幾次出差去海島,也是以工作為先,根本沒有遊玩的機會。
十年前對賀潯的隨口一說,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由賀潯去幫她實現。
坐船登島的時候,黎月箏看著空蕩的碼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環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任何帶著島嶼名稱的標識。
「這是哪兒?」黎月箏問賀潯,「這個島叫什麼名字?」
聞聲,賀潯微微彎唇,牢牢拉住她的手,下意識磨蹭她指節。
清爽的海風吹過賀潯的頭髮,他眼中是黎月箏,和一片湛藍的海。
「這是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