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她還在他床上,她哪裡敢再惹惱他,乖乖地叫了他名字:「盛亦淮。」
「嗯?」
「能聊聊你以前的事情嗎?」
從和媽媽和她相認以來,他從來沒有提及過當年他被人帶走之後的事情,雖然她有幾次試探著問問,不過他始終沒有說過。
坐在陽光下的人忽然抬眸。
「我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想了解了解你,」南秋推到他身上,「你不是也說過,希望我了解你嗎?」
盛亦淮頓了頓,終於開口。
「那伙人把我綁上車,說你爸媽把我賣了。」
「什麼?」南秋錯愕,「你信了?」
「當然不信。」
「這幫人凶神惡煞,我只當是拐賣兒童的,尋思著找個機會跑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他苦笑一下,「後來,他們車停下後把我扔在船上,我看著離岸邊越來越遠,心下一急,就跳了下去。」
「可那時候是冬天!」
南秋的心跟著一提,真是豁出去了。
「對,但離岸邊不算太遠。」
盛亦淮說著說著,眼眸黯淡起來:「我學過游泳,以為自己能夠游回去的,可那天風很大,浪也很大,游著游著我就沒力氣了,並且浪將我衝到更遠的地方。」
「那後來呢?」
「後來我在水裡漂著,已經快沒意識了。」
命不該絕,他正好遇到了一條遊船,遊船上的人把他給救起來。
當時天氣太冷,他嗆了水,感染了非常嚴重的肺炎,醫生都說沒治了。
他的恩人不想放棄,就把他帶到了北城的醫院,在北城京都醫院通過大半個月的治療,好是好轉了,但是落下了哮喘的後遺症。
救他的人,即雷鳴。
他清醒過來之後,就吵著要回家,要找家人。
雷家的人按照他提供的消息派人幫他找過去,發現那壓根沒有一個南家,又見他那麼可憐被拋棄,就讓他安心留在北城,他們收養他。
他自然是不信的。
當時通訊技術不發達,找人難如登天。
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南家發生了這麼重大的變故,從北城費盡周折回來,果真看到人去樓空,他的心也跟著死了,同時怨恨也在心里生根發芽,覺得他們未必不是賣了他。
帶著這份恨——
他留在了北城,再沒回去過。
他跟了老太太姓,在北城被她撫養長大。
他順順利利在那里讀完初中高中,緊接著出國留學,生活甚至比從前要更順遂。
但是幼年時發生的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在雷鳴去世後,他接管了部分企業。
有能力去調查當初的事情,才知悉當年南家的一切遭遇,而隨著老太太的開解,他慢慢地放下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