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歡,還是歉疚?」
「喜歡。」她想也沒想就答道。
見到雷靜眼裡的一絲詫異,南秋接著說道:「早在我知道他的身世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他了,後來我知道他的身世之後,便多了一份愧疚,只想以後對他更好。」
她看著默然不語的雷靜,繼續道:「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和他的這段關係有些許荒唐,但我對他是真心的。」
雷靜依然沒表現出什麼反應,這讓南秋有些不安。
僅過了片刻,雷靜開口了,卻將話題拉回到盛亦淮身上:「十九年前的那個傍晚,我爸將他從水裡救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氣了。」
南秋聽到這裡的時候,手緊緊一握。
同時,她又在想,雷靜為什麼要說起這個話題?
雷靜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好在他命大。」
「但因為感染了嚴重的肺炎,他被送到醫院後依然昏迷不醒,最後沒有辦法,我爸只能帶回京北醫院救治,最後雖然保住一條命,但卻落下了哮喘的後遺症。」
「就算病成這樣,他也不管不顧地要回去看一看。」
「呵,」她冷笑一下,眼底有些許譏誚,「可是回去之後,人去樓空,你們大概不會想到他那個時候的心情。」
「……」南秋眼眶微紅。
她想要解釋,可也知道此刻她不管說什麼都很蒼白。
「起初的幾年,他不適應北方的環境,哮喘時不時就發作,一住院就是大半個月,我們甚至都懷疑,他能不能活到成年。」
「萬幸他最後好起來了。」
「但這十九年來,他過得並不開心。」
「我們都知道,他的心結就是你們家,所以他說要回到容城去看看,我們也並未阻攔。」
「我只是沒想到,他會和你結婚。」
她知道南秋幼年時的那些東西對他來說代表什麼,因此知道他們要結婚的時候,不止覺得他兒戲,甚至覺得他變/態。
南秋自己也沒想到。
她只知道她的新婚丈夫對她不錯,百般縱容,誰知道他會是她「哥哥」,對於知道內情的雷靜,南秋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然,他長大了,他有自己的選擇,我們不可能左右他的人生,」雷靜說著頓了下,「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涉險,何況——」
「人死不能復生。」
「這件事情你們放棄吧!」
雷靜實在很強勢,南秋聽到這裡,情緒一下子上來:「抱歉,恕我不能贊同你的話。」
「人死是不能復生,但我也只是為了給我父親討一個公道!」
「當然,你說的意思我明白,我也能理解,」話不投機半句多,南秋說著站起身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對她而言,雷靜會是什麼表情,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從大廳里走出去,看著漫天紛飛的雪花,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
「咳咳咳。」
「老太太,您可進去坐著吧!」
「這天兒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