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波光粼粼惹霓虹,黎哩用盡所有力氣絆住他。
裝滿畫具的背包和章魚小丸子嘩啦啦地磕在水泥地面上,手腕好痛,指腹也被衣服布料摩擦著疼。
膝蓋骨撞上生硬的地面,黎哩疼得齜牙咧嘴也沒放手。說不出身體上具體的感受,她唯一的執念是要拉住這個準備逃逸的人。
好在,她親手抓住了這個被人喊打喊殺的小偷。
耳邊是一陣吵,黎哩覺得身邊好像圍了一圈人,失竊的女生拿回自己的包發出欣喜的聲音打開檢查,蜂擁而至的人抓著小偷的手腕控制住他。
「你小小年紀幹什麼不好,怎麼還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就是!」
「家裡人到底怎麼教的你?」
「誒?怎麼還跑了呢?」
「愣著幹嗎,追啊!」
混亂的混亂,嘈雜的腳步聲過去,周圍的氣流都好像變得開闊,很快陷入一片安靜。
撒掉的東西靜悄悄地躺在地上,手掌被尖銳的石子割破,黎哩忍痛去撿所有物,蹲在地上不停倒吸著氣。
視線略過之處,好像有個人影靠近。
悶熱的夏日晚上,湖面上的沒有一絲風動,黎哩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雪松冷香,她抬頭看見宋馭馳冷眼地站在她面前,少年低垂著眼睛,冷峻的弧線微繃,他似乎皺了下眉。
真的很巧,她明明剛才想過他,他便出現了。
黎哩蹲在地上,好像忘記疼痛一般沖他咧嘴,露出一個很明顯的笑。
空中雲也不動,她仰起頭:「宋馭馳,我們加個聯繫方式吧。」
高峭挺拔的少年冷著臉,眼底漆黑深沉,眉眼凌厲,他皺了下眉,好像很不耐煩地朝她睨過去,「逞什麼能?」
黎哩的呼吸窒住,咬著唇有些難堪。
好窘的,他竟全看見了。
而且,他好像……在怪她?
手心好像有螞蟻啃噬,黎哩拍了拍髒掉的衣服拉下臉,冷冰冰地接下自己的話題:「不加算了。」
只幾秒的時間,她就變成了初見時的冷清模樣,防心變重,傲得好像從沒認識過他。
宋馭馳被她沒良心的樣子惹笑,黑漆漆的眸也不動,他輕嘖了聲,「就這麼折騰自己?」
還有些生氣,黎哩的語氣很硬,「不要你管。」
「真不要啊?」宋馭馳有些懶散地彎腰撈起黎哩的書包,他倏然逼近,靠來的體溫息害黎哩心跳篤然加速,鼻尖泛著雪松的冷香氣息,她不自在地想往後躲閃,可剛退後一步,手腕上多出一道冰涼的禁錮。
比起她滾燙的體溫,他手心是涼的。
說不清是多少次的靠近,但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他總這樣拉著黎哩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