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嫦在玉溪的消息人盡皆知,打從看見黎哩的那一瞬間,溫嫦就是開心的。她喜歡熱鬧的地方,喜歡有人陪著。最近辦理美術班入學手續,課業繁重,壓力全都堆積在一起,求之不得現在能有個熟悉的朋友在。
海邊城市晝夜溫差,黎哩裸露出來的胳膊皮膚打顫,她忍著這種涼意,笑著回視溫嫦:「有點事情要忙,順道過來散心。」
黎哩往旁邊挪半步,視線回頭掃視了眼身後的民宿,她說:「正好訂在這家民宿,和你們碰上了,好巧。」
「真的嗎?你住哪間客房啊?」涼意過腦,許久不見稍微寒暄了下。溫嫦被凍得鼻尖冒著紅,她放下環抱的手臂挽住黎哩的手腕,絲毫不在乎旁邊兩個男生地說:「外面太冷了,我們就先回房。」
話音剛落,她又想起什麼,扭頭語速飛快地交代仲輝說:「老師說周末可以自由活動,這兩天我不用早起去趕班車了,畫具放你那邊!」
仲輝一直拎著她的畫包默默站在她身後,沒吭聲的意思就是照辦。他和黎哩很像,從小身邊就不招動物喜歡,他剛一靠近,宋馭馳腳邊的那隻小貓叼起一塊魚乾像逃一樣躥進灌木叢里。宋馭馳把剩下小魚乾沿塑封袋收好,他視線順著它逃跑方向看去,悶哼著嗤笑了聲,「小膽兒。」
剛才對黎哩還那麼橫,現在遇上真煞的倒是跑得比誰都快。
仲輝沒聽清宋馭馳說了什麼,他湊過來,視線望向黑漆漆一片灌木叢里,他輕笑了聲:「阿馳,你還這麼喜歡這些貓。」
風吹樹葉沙沙,宋馭馳手裡的袋子封口,他站起來,抬眸表情冷淡,「還行。」
他散漫的語氣里,透著漫不經心:「黎哩讓我餵。」
仲輝扯了扯唇角吐槽:「以前沒見你這麼聽別人話。」
宋馭馳回視他手上重物,他視線低下來,似乎是在思索黎哩和別人有什麼特殊。須臾之間,他挑眉說:「她有點難哄。」
「宋馭馳,」仲輝像聽見什麼不得了笑話,「你還在乎這個?」
所有話說完,他得到的是宋馭馳嗤笑後的沉默。
兩人收拾著東西往大堂里走,這會兒是小鎮旅客出門歸來的高峰期,樓梯道處有些擁堵,仲輝倏然篤定開口:「你和那個女生鬧矛盾了。」
宋馭馳朝他看過去:「?」
「我現在看不懂你,」仲輝拎著畫板側身,給樓道外出的人騰出大片位置,比較起他們昨晚待在一起的場景,他點評今晚說:「但你們之間氛圍不對。」
晚間很涼,像迫不及待要到來的秋。仲輝無情點撥:「那個女生剛才像急著和你撇清關係。」
黎哩在外一貫表現得矜持有禮貌,就連撇清關係時也做的如此溫吞不露痕跡。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她那兒,宋馭馳才是最被她排擠開的那個人,連同溫嫦離開時連個眼神都沒停留。
溫嫦也許是覺得宋馭馳太怪,覺得他和黎哩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可仲輝先前見過他們親密,他都能感受到他們當中奇怪的氛圍,宋馭馳作為當事人的感覺應該更加明顯。
竹木的樓梯道上變得空曠,任何一點兒的聲音都被放大,回音四起,宋馭馳濃密長直的睫毛在燈光下被拓出一片帶有弧度的陰翳,「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