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放下飲料瓶,大抵是知道她多多少少聽到了些,他眉眼深沉,有些抗拒著這個話題。
「沒。」周期是陰轉小雨,他的態度變得好淡,像初次見面時不可一世的少年,語氣顯得很涼薄。
黎哩聳聳肩,求知慾和分享欲到此為止,她無所謂地「哦」了聲。
反正,他們之間本就沒什麼特別關係的。
不遠處的房間裡傳來他們的歡呼聲,在這個荒涼的白日裡顯得重彩,宋馭馳把瓶蓋擰回去,廊外的空間裡安靜到他們可以聽見彼此錯綜複雜的呼吸聲。
他的存在感很強,屬於宋馭馳的那瓶汽水送到,他不願意多說,黎哩也不想再去多問。她點點頭,轉身離開這片潮濕陰冷的地方。
僅片刻的呼吸間,黎哩被宋馭馳扯住。
黎哩停下腳步,手腕處被一道大力桎梏,也許是他剛觸摸過那瓶冰鎮過的汽水,潮濕的冷意觸及,他的手掌涼到有些扎人。
他還沒開口說話,只是稍稍一靠近黎哩就能察覺到他很強的壓迫感。
太涼了,黎哩輕嘶了聲扭頭皺著眉看他。
本來也是隨口問問,他好像也不是很想提及,現在的她對那個話題一點兒都不好奇了。
現在僅有的是宋馭馳這沒有來頭的舉動,他到底想做什麼。她實在看不明白。
也許是方才兩人的態度都算不上好,經此一句更有距離感的話後,黎哩人變得更加安靜。好像是好不容易熟絡的關係瞬間變得僵硬,宋馭馳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拽住她。
就好像她離開後又會像在玉溪那樣,充當著生疏的人格。
無數次等待過雨停,他們是可以一起等雨停的關係,也可以是旁的任意關係。
「是我欠他。」他解釋說。
空闊僻靜的長廊,回音聲纏綿不絕。
雨水滴答的瞬間,清冷和悶濕感湧來,將他先前的懶散傲慢收回,好像打碎了他一身傲骨。
濃密的長睫拓下一片陰影,宋馭馳半掩著的眼皮遮蓋住眼底所有的情緒,從方才的孤傲到現在,他像黎哩從前每次放學回家路上看到的路邊破敗的草,也像她在走進別墅時看見外圍那些淋泥的花。
那雙漆黑的眸子閉上也很好看,腕骨處的那抹冰涼逐漸升溫,他更像一隻帶有體溫的大狗狗。
眼神潮濕,但也柔軟。
黎哩心口一顫,不是很能理解身家那麼好的人竟也會欠下外債,可他看起來狀態好差,原本跳過的話題再次提及,她忍不住問:「你爸爸不幫你麼?」
「嗯。」他幫不了。
沒人幫的了。
黎哩有些驚詫,想到他狼狽留在汀南的場景,她又發問:「你欠下別人很多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