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哩伸手扇了兩下涼風,她眉頭皺著,目光犀利地看向宋馭馳,「所以你遲遲不願意和你在汀南談的女朋友更進一步是京市那邊有等著的人?」
宋馭馳喜歡她身上這股直白,只這一瞬,他瞭然黎哩下午的不痛快。
他靠得近了點兒,寬大的身影壓下來,眼底是戲謔的笑:「就這事兒?」
情緒的糖紙外衣撕下來,少年黑漆漆的眼底看向她,倏地輕哼了聲,「黎哩,你說這話可真就有點兒——」
「——沒良心。」
一字一句像在敲鐘,一下一下打在黎哩的心窩上。
她眯起眼睛,佯裝慍怒:「你說什麼?」
盛夏的尾巴,天氣還很燥熱,手心已經被熱到有些潮濕,可天色變晚,他們一起走向那條走過無數次的四相街。
宋馭馳垂眸看她一眼,散漫地點明:「那天。」
影子半明半暗,他的肩膀落上一層金燦燦的陽光,他聲音很低:「我看到那個男的找你。」
大概是兩周前的事情,挨過去的梅雨季,那天的天氣好像比今天還要炎熱。
烈陽當前的正午時刻,雪糕消融,蟬鳴聲不止。
黎家的餐桌上擺放著已經冷掉的早餐,便利貼上的文字交代著她這一天的行程:「醒來後把粥熱了吃,午飯叫外賣吧,錢不夠花的話主臥床頭櫃裡有現金。
爸爸晚上回來。」
黎駱言沒說出他的安排,可黎哩卻是知道他工作以外的時間都會在哪裡。
即使過去了大半個夏,景芸芸的工作依舊繁忙,黎駱言的心思也一直在奶奶那邊。
這個家好像不以節假日的變換而有些什麼改變,其樂融融的一家從來都輪不到黎哩這里。
明明是早就習慣的事情,可每次發生的時候,心情還是會因此受到波動。
好在,現在的她不是孤獨到無可去處。
正午的夏意正濃,隔壁飄來飯菜香,黎哩收到宋馭馳發來的消息,他說在接黎哩來的路上。她立刻丟下ipencil,走到衣櫃前換了身衣服,不想讓宋馭馳在路上多等,她卡了個帽子直接出門。
黎哩家的小區只有東門可出,車輛僅南門可進,好在東門距離她家不算太遠。
安保人員此刻被太陽曬著犯上困意,待在保安亭里吹著空調,餘光看見有住戶出門,打著哈欠按下遙控按鈕放行。
黎哩停下,客氣地對著透明窗戶里的人說了聲:「謝謝。」
也只是剛剛邁出小區而已,黎哩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黎哩定身朝著聲源處望去,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底划過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