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死我弟弟,我只是要點錢而已,他一個做過傷天害理惡事的人竟然還有臉拒絕。」
「我今天就是要逼他發誓,我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只要給我五百萬我就放人,不然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所有的巨石浮現,唐一鳴的這一番話更加證實了黎哩原本只是心裡的猜想。
黎哩的耳邊很吵,白噪點混響,夾雜一起顯得很鬧,破舊的棄廠里的流水,像是又一場下雨的夜晚。
悶熱,潮濕,也無力掙脫。
語言總是蒼白無力的,安慰的話最無用,而唐一鳴大概是賭徒心理,他想要的東西只有錢。
黎哩知道,她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抬頭看了眼透著月光的牆上小洞,微弱的光芒似乎起不到一點的作用,她看不到天色,甚至感受不到現在是幾點。
這個房裡很悶很熱,所有的感覺混雜在一起,怎樣都不算舒服。
她心裡還想到傍晚時,那個少年捉弄她後嘴角惡劣的笑,還有他咧嘴怕她生氣歉意的笑,他最後說的是「等我」。
沙灘邊到小漁村的距離不算遠,他回來後沒看見她的話,是不是會很著急。
然後像她一樣,找不到人時焦急地房裡一直叫著他名字。
沙漏在流,海風在吹。
手腕處被繩索勒得生疼,腕骨和小臂上很酸,好似力氣用完。在黎哩不斷地努力下,那根捆綁住她手腕的繩有些鬆動,像勝利就在眼前一樣,她繼續扭動著後面的繩,同時默默觀察著逃跑路線。
只要她跑出去,那宋馭馳就不用限制於這個瘋子了。
手腕上的繩子還未解開,廢舊的鋼廠外出現急促的腳步聲,黎哩的額頭突突地跳了下,昭示著即將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心臟跳得很快,還來不及她細想,正前方那扇鐵門就這麼被踹開了。
「咣當」一聲的巨響,那個說著等我的少年出現在她眼前,路邊的燈光也打進來,這間破舊的房間裡光線更亮了一些。
宋馭馳的頭髮是濕的,黑色的襯衫變得皺皺巴巴,呼吸到胸口起起伏伏,可他就像不敢停歇一般將視線落在黎哩的身上,好似確定她現在無事,原本緊張的情緒才緩和了一點。
唐一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匕首,他站在黎哩身邊,冰涼的匕首抵在女生的脖頸處,他望向來人,「叫你帶的東西帶來了麼?」
宋馭馳平復了下呼吸,凌厲的視線看向那個預備行凶的人,他說:「你放開她,支票我給你。」
「他媽的你有什麼好高高在上的,」唐一鳴破口大罵,他平時最討厭這種虛偽的有錢人,平日不敢發作的情緒在此刻敢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拿捏住對面人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