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哩忍住鼻尖的酸意,酸澀的眼眶好像不受控制,她眨了眨,在他無感遲鈍的時候輕聲地說:「對不起。」
其實一直以來,該對不起的人都是她。
是她動機不夠單純地接近,自私到欺騙他,利用他,三分的喜歡被她放大到七分,可還是不依不饒地想要和他有段交集。
她現在好難過。
在一起那麼多的日夜裡,她從來都沒想到,原來幫她竟是要他付出那麼多。
如果她事先了解過宋馭馳,那她說什麼也不要選這種代價巨大的結果。
可是,她還是有機會修正錯誤的吧。
宋馭馳重傷的這幾天,黎哩也退掉了那邊預訂的酒店,她和宋馭馳所有東西都被搬了過來,在所剩無幾的暑假裡,她幾乎都是在醫院度過。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那天發生的不好的事,黎哩沒有在晴朗天氣時安排活動,也沒有嘗鮮似的新一遍體驗玉溪的環境,她只是想要待在宋馭馳身邊。
宋馭馳叫她出去玩一圈再回來,她也拒絕,她清脆的聲音里不帶一絲猶豫,她說:「我哪兒都不想去。」
在玉溪期間,景芸芸多次打來電話問黎哩的狀況,催問她什麼時候回家,黎哩每次接電話時都刻意回避著宋馭馳,更是在電話里含糊其辭地回應。她說還要再玩幾天。
五天。
就五天,她便回去。
這是她在景芸芸那兒爭取來的時間。
黎哩根據她對宋馭馳的承諾,推遲了回汀南的行程,在所剩無幾的時間里,她好像是這個城市慢下來的人,除了宋馭馳身邊便無可去處。
不同的困境,一樣的結果。
這些天宋馭馳的傷勢漸好,他們都不是什麼很愛社交的人,找了喜歡的片子在病房裡刷著。
只是精力之外,宋馭馳的睡眠時間比以往變得好多。
他醒了後,就喜歡捏著黎哩身上的那點兒肉。
力道並不重,不疼,就像是撓痒痒一樣。
偶有重的時候,黎哩痛得嘶了一聲,她往內里睡了點兒遠離宋馭馳,她說:「有點疼。」
往往這個時候,宋馭馳也只是輕笑了聲,和她道歉:「沒忍住。」
宋馭馳很喜歡把黎哩哄好,然後再親手惹她生氣,在這間封閉的小屋裡,好像她會有所有的情緒都是他帶來的。
少年似乎很享受這種情緒上的掌控。
溫嫦很喜歡問仲輝你愛不愛我的問題,她更喜歡仲輝明明確確告訴她他的想法,感受著最直白的愛。黎哩這一點和她有些不一樣,她不愛說,也不愛問,更是習慣了偽裝,嫌少表達自己的情緒,可也會因為宋馭馳說『黎哩,再親一次』而感受到整個身體都為之顫動。
這周的最後一天,周末,玉溪這座城市在這一天又迎來了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