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 雲棠重新將目光落回照片中。
這麼多人相繼傷殘,一開始她也懷疑是風水出了差錯, 所以在與沈太太交流時, 並未仔細觀察過她的面相。
此刻結合夫婦二人的照片, 雲棠卻看到了頗耐人尋味的信息。
她一針見血地開口:「沈太太一開始並不是沈先生的原配,而是情人?」
這麼直白的話語, 完全是絲毫不顧及沈太太的臉面, 直戳她埋藏最深的傷疤。
沈太太養尊處優二十幾年,已經很少有人敢這般冒犯她了, 她也不再維持風度,僵著臉一聲不吭,將內心的不虞擺在了明面上。
兩人之間那層名為『客氣』的窗戶紙被徹底撕破,書房內一時陷入凝滯。
徐慧尷尬不已,訕訕打著圓場,為沈太太找補道:「圈子裡誰不羨慕阿靜你和沈先生伉儷情深,是不是原配又有什麼關係呢?」
「確實情深。」雲棠贊同地點了點頭。
見她終於上道了一次,願意順著台階走下來,徐慧稍稍鬆了口氣,連沈太太臉色也緩和了些。
誰知雲棠下一句話接踵而至:「原配夫人去世的時候,沈太太的兒子就已經一歲大了,不是情深是什麼?」
徐慧:「……」
雖然這事早在幾十年前鬧得人盡皆知,但男女感情糾葛在豪門不是什麼新鮮事,再加上齊靜為沈家生下了長子,又有沈先生撐腰,算是站穩了腳跟,誰也不會冒著得罪沈家的風險故意給她沒臉。
這段不光彩的經歷隨著原配的死逐漸被拋之腦後,在各個社交場合被追捧久了,齊靜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小三上位,直至雲棠舊事重提。
這跟將她的臉皮揭下來踩在腳下有什麼區別?
齊靜心中火氣越燒越旺,眼神陰沉地盯了雲棠半晌,見她一點也沒被自己的氣勢鎮住,咬了咬牙,出聲質問:「雲大師逾越了吧?我禮數周到地請你進門,是為了解決家中詭事,可不是讓你來隨便置喙我的隱私的。」
「阿靜,她年輕不懂事,一向口無遮攔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眼見氣氛愈發劍拔弩張,徐慧警告地睨了雲棠一眼,不得不替她解圍。
看在徐慧的面子上,齊靜縱然心中惱恨,卻也不好做得太絕,狠狠喘了口氣壓下怒火,冷聲說道:「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既然看不出問題,那就趁早滾吧。作為長輩,最後奉勸你一句,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你好自為之!」
雲棠面不改色,壓根沒有退讓的打算,反而進一步問道:「沈太太,我很好奇,沈先生婚內出軌,你插足上位,將原配夫人逼得抑鬱自殺,你們作孽時毫不手軟,為什麼我只是把你們做過的事情複述出來,就是德不配位了?」
她輕笑了聲,眼裡浮現出嘲色:「那你這算什麼?做賊心虛?」
徐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