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二話沒說把手上的羊絨手套摘了, 往周維揚手臂上拍了兩下,笑著說句拿去吧, 哄姑娘要緊。
棠昭站在旁邊, 眼見著周維揚把手套遞過來。
「手給我。」他說。
她乖乖把手伸出來, 看著周維揚扶著她手腕,囫圇吞棗地把手套往她手上一塞, 棠昭小聲地說:「你從人家那裡扒下來的啊。」
周維揚嗯了聲, 「這不是怕你凍死?」
棠昭沒說話,就盯著他, 嘴角抿成一道直線, 臉頰上還有兩道挺鮮明的淚痕。過會兒, 她慢慢地出了聲:「周維揚,我發現你的心地蠻好的, 可是為什麼老是要凶我啊。」
周維揚抬眸看她一眼, 眼風含一點冷淡戾氣:「因為老子在生氣。」
棠昭心裡咯噔一下,小心地問:「你、生什麼氣啊?」
他沒說話, 只低垂著眼,把她一根根指頭往手套里各自塞好,面容冷峻。
棠昭打量他一會兒,忽然一笑,說:「但是你這樣子還蠻可愛的。」
……可愛?什麼破詞,損人威嚴。
周維揚套半天,覺得麻煩,直接把另一隻丟給她:「自己戴好。」
棠昭唔了聲,把另一隻手的手指往指套里卡進去。
正說著,一輛車停在路口,周維揚打開門,讓棠昭先進去。
后座已經有個女孩在裡面了,染了幾根紅橙黃綠的頭髮,穿身皮草,化濃妝,挺時髦的,看起來可能二十七八。
她沖棠昭笑一笑:「hi~」
棠昭也生硬地笑了一笑,沖她揮揮手。
車子發動,她拘謹地坐在兩人中間。
棠昭提前查過,馮宇橋的演出門票挺便宜的,不過難搶。這個歌手算是非常小眾了,也難怪她剛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周維揚用一臉「你能認識他?」的疑惑表情看著她。
一個大胖子,一口大煙嗓,常年地下走穴,演一場能抽完一包煙。
她一個溫室花朵,怎麼會喜歡這種危險的邊緣分子呢?
棠昭無法解釋,愛好是很難解釋的。離經叛道的事物對她來說,越過極度排斥的紅線,便是極度的吸引。
「我看看什麼樣兒的天仙能讓我們周公子收心啊。」旁邊那位頭髮五顏六色的姐姐充滿好奇地抬起手,撥了下棠昭的下巴。
棠昭溫熱的下巴剛碰到女孩子微涼的指尖,另一邊,好似斡旋的一陣力量將她箍住。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過來,掌心覆在她的後腦,帶一點力量,將她的頭往自己懷抱的方向按了下。
周維揚說:「別弄她。」
女孩子笑一聲:「這就開始護犢子了,見外了啊周維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