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也不想再吭聲, 索性沉默了一陣, 絞著手指頭,楚楚可憐:「哎, 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在北京,也沒什麼朋友,來這兒這麼久,沒人帶著我玩……」
她話說一半,臉頰被人掐住。
周維揚打斷她的話——「你也知道,我的心在你這兒就是塊豆腐。」
棠昭這回真的沉默下來,一雙圓碌碌的眼在幾秒後露出延遲的羞意。
她臉頰紅了些,可能是被他捏過的原因,或者是因為不好意思。
棠昭笑了一笑,手指做了個抓抓的姿勢,開玩笑說:「那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捏捏你的豆腐嗎?」
他說:「你已經在肆無忌憚了。」
京城的雪在這一場漫長的日光里緩緩消融,肅穆的中軸線恢復一線舊日生機,鼓樓大街的路口,遊人穿梭在車流中,莊嚴的紅牆映入她眼簾。
在等候的車廂里,棠昭看著他,講秘密一般輕緩出聲,「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北京。」
周維揚看著她,沒有詫異,也沒有好奇,只是看著她。
「不過也不討厭,只是我在離開家之前,從沒有想過原來適應另一個生活環境是一件很難的事。
「那天我夢到外婆了,也夢到了爸爸媽媽,我夢到南京的冬天,濕濕涼涼的,我們那兒不怎麼下雪,只有雨夾雪。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夢,我們在很冷很冷的家裡吃火鍋。可是醒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我就覺得好難過。」
「也許我真的會回家,如果沒有——」
如果沒有你。
「也許我真的沒有那麼想留在這裡上大學,我沒有別人那麼強烈的想要出人頭地的念頭,只不過媽媽給我安排了一條路,所以我就順風順水地走來了而已。我就是一個很膽小的人,要是發現這條路不那麼好走,我可能就打了退堂鼓。」
她說:「如果你那天沒有敲開我的門,我現在大概已經和你們說再見了。」
棠昭垂著雙目,說完後輕輕地抿了抿嘴唇,仍然不太好意思抬頭看他。
周維揚問:「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因為她發現,想要適應一座城市,甚至愛上一座城市,都是很艱難的事。
但是想讓它留住你,只需要一點點的溫度就夠了。
她握著這一點點的溫度,聲音很輕很柔,就像踩雪時輕微的碎裂聲,和他說:「因為我想告訴你,我的心也是一塊豆腐。」
豆腐和豆腐,好奇怪的比喻,軟軟的,雖然容易碎掉,但也乾乾淨淨的。
結果周維揚開口便揶揄一句:「敢情你也沒那麼想當演員啊?」
棠昭挺慚愧的:「嗯……也不是特別不想,但我有點怕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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