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揚很愛乾淨,不管多麼疲倦困頓,也從來不會讓自己顯露出不修邊幅的狼狽樣子。
今天的天氣仍然陰沉不見太陽,但他穿了件黑白撞色的外套,一片明亮的白,讓整個人的溫度看起來暖和了許多。
棠昭的心間為他緊皺的痕跡也疏鬆了一點。
棠昭手裡捧著熱水袋,等王子恆走了,她才走過去,小聲地說:「謝謝你啊,下次不要這樣了。」
周維揚問:「不要什麼?」
她指著熱水袋:「這是幹什麼用的?」
他身上帶點菸草氣味,一邊處理著手中的菸蒂,一邊漫不經心回她:「給你疼的時候暖暖肚子。」
「你昨天晚上出去給我買的嗎?」
「怎麼可能,讓場務買的。」
「……」
他現在可以撒謊不帶臉紅的。
棠昭說:「我沒有老是疼,痛經是一陣一陣的,而且昨天疼過了今天就還好了。」
「那不挺好的麼?」周維揚看她一眼,又看一看往地下室搬東西的工作人員,也邁步隨他們過去。
棠昭有些詞不達意。
說什麼呢?別對我這麼好了?
太直接,一定會遭到他冷嘲熱諷。
如果人家沒有這個想法,未免太自作多情。
沒等她想好措辭,周維揚回眸看她一眼,把她心裡話全都看穿了似的,他說:「你是我的藝人,你的身心健康在我這裡也需要得到保障。你可以不接受,但是我做不到看著你痛苦還無動於衷。」
他說話時正顏厲色,些微冷酷。
棠昭怔住,好一會兒。
她慢騰騰地出聲,「那你,是對所有的藝人都這樣嗎?」
周維揚冷不丁笑了下:「當然了,你也沒什麼特殊的吧?」
他對她的笑多半摻雜著冷諷,眼底那點混球的頑意暌違多年,又復現了一些。
一點點狠厲的語氣,倒是讓她身心舒暢。
棠昭釋然一笑,甜絲絲的:「好啦,謝謝老闆,我會努力幫你掙錢的。」
周維揚淡淡地嗯了一聲,走到前面去。
拍完一場戲,中途休息的時候,棠昭獨自坐在一旁,緊接著一個塑膠袋落在她身上,裡面的東西還挺沉的。
這又是什麼……?
她掀開一看,暖寶寶?
他居然買了一大袋,大概看一下可能得上百片,夠她用好幾年了。
棠昭茫然地抬頭看著她的老闆。
「不是喜歡用嗎?」周維揚一臉不容置喙的樣子,「貼上。」
棠昭取出一個正打算拆開,一副麂皮絨的手套又被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