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子跟著他,棠昭見過很多的燈紅酒綠,不該出現她世界裡的紙醉金迷,她都提前感受過,所以她深諳,小地方的酒實在是灌不醉他的興致。
回去的路上,同一輛車裡,溫盈羽要跟霍桉對會兒戲,棠昭就跟周維揚坐在了同一排,她問他:「你今天怎麼沒走?」
周維揚說:「你讓我走了嗎?」
棠昭想笑:「我不說你就不走,你要跟我助理搶活兒嗎?」
他淡淡一哂:「我怕你讓人吃了啊。」
街道很暗,一盞盞燈光變成小黃點,落在他眼瞳之中。
她好喜歡他的眼睛。
眼頭深邃,似若桃花,風流桀驁,從來都是坦蕩磊落,不藏心事。
寵一個人的時候,比霍桉要深情、好看百倍千倍。
她見過,少年吊一下眉梢,冷冷地說:「誰敢欺負你啊,我垂扁他。」
她也喜歡他的霸道,笑著湊過去親他的眼睛。
周維揚配合地閉上眼,任由她親。
在老宋的車裡,渾渾的燈光在他們的臉上穿梭。
她突發奇想說,神鵰俠侶裡面,楊過也這麼親過一個女孩的眼睛,你看過那一段嗎?
「那不是個配角麼?」他睜開了眼,用指腹輕擦她的嘴唇,威脅似的,「你敢讓我當配角?」
那時候他是那麼立於不敗之地的一個人。
誰都沒想過也會有一天,這樣桀驁的眉眼,連同他的意氣,被一同壓進扁平的世俗里,也要疲倦地面對這個虛與委蛇的世界。
車轉過拐角,規律跳動的霓虹消失,時光的閃回也落了幕。
「周維揚,」棠昭喊著他,在方寸之地,聲音輕的不能再輕,「我還以為你不會再意氣用事了。」
他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如果損失我擔得起,意氣用事又怎麼樣?」
「如果擔不起呢。」
他說:「那我就不會是周維揚。」
再漫不經心的語氣也透著些狷狂。
她沒話說。
狂妄的資本他還是有的,甚至比往日更多。
安靜了片刻,棠昭換了個清新的話題:「你以前拍過話劇啊。」
周維揚看她一眼:「聽誰說的?」
「霍桉。」
過幾秒,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你跟他聊得還挺多。」
棠昭:「公司有不讓藝人談戀愛嗎?我在合同里好像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