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句話,棠昭有些面紅羞臊,也心甘情願跟他走了。
好像要帶她做什麼壞事似的。
但她的確,又緊張地期待著他們能做點兒什麼壞事。
下車的地方是後海後面的羊房胡同,太陽初升,光照淺淺。
周維揚拉著她閒逛了一圈,時間太早,這兒什麼也沒有,只有幾個早起遛鳥的大爺提著鳥籠在散步,走到胡同盡頭,在濃密的綠蔭里,他頓了步子。
棠昭一隻手捧著玻璃瓶,一隻手被他牽著。
她咬著吸管,跟著他停下了。
「你那娃娃親是真的?」周維揚輕輕擦她嘴角的汽水痕跡,不無介懷地問道,「你以後,不會真被安排跟我哥結婚吧。」
棠昭表現得一知半解,說:「我也不知道。」
她大可以騙他說不會,但是棠昭也不輕易給承諾,誠實得很:「那要問家裡人的,我們說了都不算吧。」
他扯著唇角笑了下,眼里有不認可的蔑然,說:「既然這樣,這老黃曆我給你撕了,不作數了。」
棠昭輕輕地「啊」了一聲,遲疑里摻雜了驚訝。
她向來循規蹈矩,缺乏一種打破陳規的堅定力量,周泊謙也沒有,但是周維揚不一樣。
只有他敢說:「別跟我哥了,跟我吧。」
她自然地抬眸看他,少女瞳仁映入一片日月同輝的天空,初初亮起的天幕在一層一層地褪去夜色,直到褪成一種極致的藍,明淨而澄澈。
在她抬頭看他的時候,在不分手的諾言之中,雋永而深刻。
棠昭又遲疑著問道:「說真的,要是家裡人不答應怎麼辦。」
「我們可以私奔,只要你願意。」
周維揚個子太高,要折身,才貼到她耳畔,似玩笑,鄭重的語氣里也不乏真摯,「你點個頭,我立刻帶你遠走高飛。」
張揚肆意的話,撩得她耳廓痒痒。
「怎麼樣?」
棠昭淺淺頷首,仰頭接受他下落的吻,他吻得很用力,進攻性十足。
唇瓣輾轉,她陷進這個橘子汽水味道的吻里,抬眼就能看到靠得極近的一雙深長幽邃的桃花眼,正半睜著,他在心無旁騖地做著吻她這件事情。
少年翩然的眼睫精緻而迷人,白色t恤乾淨得不染纖塵,散發清幽的淡香,讓她痴醉,心跳砰砰,在這個夏末的清晨。
這是棠昭生平第一次,也有為一個人奮不顧身的衝動。
她抿掉唇角的水汽,別開視線,羞於去看他漂亮又鋒利的眉目,只輕輕嗯一聲:「他們不同意,我們就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