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在他旁邊也蹲下,看見小貓咪,不由自主地笑出了一種慈祥感。
那個寒假之前,因為周泊謙說奶奶怕貓,他們就沒把小明帶回家養,一直都是放在他朋友那兒。
棠昭聽說小貓都是憑氣味認人,棠昭就用她自己的小方巾做了個圍脖,天天讓它戴著,每回看完「孩子」走的時候就摸摸它的小腦袋:要記得媽媽哦。
周維揚把她這回親手織的紅色小圍脖給小明套上。
棠昭幫它理了理領子。「還記得媽媽嗎。」
他笑一聲,點了點小明的腦袋,笑得玩世不恭:「都沒見你媽給我織過,什麼待遇啊你。」
棠昭臉一熱。
吃小貓的醋是什麼意思啊!
她起了身,說正事,「我沒找到你的吹風機。」
周維揚去幫她找,從浴室鏡子上方的柜子里取出一個吹風機。
棠昭仰頭看著。
她正要接過,周維揚非但沒給她,還抬手往插座里一插,接上電,沖她下巴一抬,「過來。」
「……?」
「不是喜歡我給你吹嗎?」
……多少年前的事了。
而且他以前給她吹頭髮,棠昭也算不上多喜歡吧,犯懶的時候有人給自己幹活,誰不樂意啊?
「我手法怎麼樣?」吹風機運作的聲音里,周維揚折身,貼著她耳朵問。
棠昭稍稍偏過頭,誠實地說:「沒有我的造型師好。」
他冷笑一聲,一副驕矜得馬上就要撂挑子不乾的臉色。
然而不但沒撂挑子,反而吹得更有層次、更細緻了,儼然擺出了不能輸的架勢。心高氣傲得很,一點點小事也不甘屈於人後。
棠昭笑了笑,輕輕地說:「但是你很溫柔。」
他沒聽見,按了開關,俯下來問:「嗯?」
「可以不要說嗎?」她改口。
「說什麼。」他看她。
「我們接吻的事。」
棠昭抿了抿唇,見他不語,接著說下去:「最好,任何事情都不要說。我和你也好,和泊謙也好,過去的事也好,還有……我的紋身。」
她解釋原因:「本來演藝圈就不好混,我不想活得很累贅。」
在累贅這兩個字的尾音里,吹風機被同時放下。
「你大可放心。」周維揚淡淡道,「我是你老闆,你有什麼輿情,我比你先急。」
這話太一針見血,讓她心里的石頭陡然就落了地。
是啊,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無所顧忌、不管做什麼都有人兜底的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