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也只有在回首時,才能寫下如此的辭章。
江敏說:「從泊謙的相冊里找到的,我說總見不到昭昭,留張你的照片看一看。既然你回來了,如果你還願意要,還是物歸原主。」
棠昭收下了,說謝謝阿姨。
分開時候,江敏約她有空一起去逛街,周家的女眷不多,奶奶上了年紀腿腳不便,沒人陪她玩兒,江敏提前退休,閒得沒事幹。
棠昭靦腆地笑笑,有時間就去。
閒暇的三月,周維揚沒給她連著安排工作任務,棠昭等到他下班時間,跟他去附近逛了超市,買了日用品,挑蔬菜,挑水果……
他們在每一個貨架前穿梭,手牽著手,就像身邊每一對普通的情侶。
她穿油畫色調的橙花長裙,搭了一雙少女時期常穿的白色帆布鞋。
棠昭等他結帳的時候,在超市門口看見一張《戀愛的犀牛》巡演的廣告牌,她盯著看,出了神。
周維揚走過來,也瞧了一眼,問她:「想看?」
她說:「現在你應該問我,想演?」
他淡淡一笑,牽她出去,「裡面的歌現在還會唱嗎。」
棠昭的大腦飛速地運轉了一下,「會啊。」
隨後,她輕輕地吟唱出聲:「你是不露痕跡的風,你是輕輕掠過身體的風……」
他們並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前後無人,兩排路燈,堪堪照亮路的方向。
燈火闌珊,色澤溫厚,影子疊著影子。
周維揚低斂著雙目,安靜地看著她唱歌的樣子。
棠昭的聲音很清甜,唱起歌來要顯得更軟一些。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太陽光氣息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好聽嗎?」
等旋律落下,周維揚問:「這首叫什麼?」
她說:「給你的詩。」
「這麼甜,你怎麼演絕情的女人?」他輕笑著,略微折身到她耳邊,「看來以後只能給我唱了。」
莫名其妙的霸道讓人摸不著頭腦,棠昭說:「我也沒給別人唱過歌啊。」
周維揚倏地又直起身,悠悠地嗯了一聲,聲音里沒什麼好氣:「也不知道是誰,給你點了我們倆的定情歌,有些人呢,也不推辭,唱得還挺來勁兒。」
……他說的是屋頂,之前在KTV里,霍桉給她點的,這陳年舊帳還記著呢。
棠昭不想說他小肚雞腸了:「那是我的應酬。」
他不置可否地勾一下唇角,笑里有種「我可沒釋懷,我只是大度,懶得跟你計較」的意思。
她湊過去哄,纖細的手臂攔住他的腰,花兒似的裙擺撞到他的膝蓋,讓周維揚不得不頓下步子。
「你不要吃醋好不好,他們跟你都不一樣,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