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馮太醫說的話,謝讓心中又是一陣憤憤。
要早知道中庸的身體也有這種隱患,那小兔崽子就算活活憋死,他也不摻和。
堂堂一個大男人,若真……那什麼了,像什麼樣子?
謝讓越想越氣,甚至遷怒到了少年身上。他懶得再與宇文越多言,撂下一句「我先去沐浴」,便轉頭出了寢殿。
宇文越偏了偏頭,眉宇微蹙。
老師怎麼……好像生氣了?
只是讓他多留在自己身邊罷了,有這麼值得生氣?
謝讓這氣直到晚上都沒消,甚至連床都不讓宇文越上了。
小皇帝如臨大敵,據理力爭:「你夜裡會冷的。」
「這幾日我都是自己睡的,不也沒什麼問題?」謝讓道,「我還讓人多灌了幾個湯婆子,暖和得很。」
宇文越:「可你不是說覺得那東西很硬,抱著不舒服嗎?」
謝讓微微一笑,從被窩裡掏出一個湯婆子。
湯婆子上不知何時裹了一層厚厚的毛絨面料,摸上去溫暖又軟和。
這些天,宇文越受那藥香困擾,都沒敢與他一起睡,謝讓自然得自己想辦法。
他又不是嬌養的菟絲花,離了這人就不行。
當今聖上抗爭失敗,於是,前一天夜裡剛抱得美人歸的少年,不得不又一次獨守空閨,就連翌日醒來時都分外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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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宇文越恢復以往的日程安排,一大早就被飛鳶拉著練了一個時辰武。
墨衣侍衛不知為何今日下手極重,原本有來有回的比武,很快變成了單方面毆打,看得謝讓心驚肉跳,好幾回想喊停。
但少年並無停下的意思,反倒興致盎然,習武的時辰到了都還意猶未盡。
「還想打,不疼嗎?」謝讓適時將人攔住,給他遞去乾淨的布巾。
許是怕被人瞧見當今聖上臉上掛彩,飛鳶刻意沒碰那張俊臉,但除此之外的地方,就沒那麼好運。
尤其手臂胳膊和雙腿,沒少挨揍。
宇文越原本想搖頭,餘光瞥見仍靜立在旁的墨衣侍衛,立即改了口:「……疼。」
那聲音刻意放得極軟,謝讓忙問:「哪裡疼?給我看看,是不是傷著了?」
宇文越默不作聲,解開緊束的袖口,撩起衣袖。
少年修長緊緻的小臂上,已經赫然出現了好幾塊紅腫,若再不處理,恐怕還得淤青。
「嘶,好像是挺嚴重的。」謝讓這麼說著,但也沒怨飛鳶下手重,只是寬慰道,「習武嘛,就是這樣,受傷免不了的。不這樣,你怎麼練得好?」
宇文越抬眼望他,眼神可憐兮兮。
「……」謝讓轉頭吩咐候在邊上的小太監,「去拿藥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