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對於謝讓是否飲酒是很敏銳的,哪怕只沾了一點,都能讓他身上的信香有所改變。但自從開始服用馮太醫的丹藥,對於信香的感知就受到了影響,再也辨不出這些。
宇文越問:「喝了多少?」
謝讓心虛得視線亂飄:「兩……三杯吧。」
「謝懷謙!」
「最多半壺。」謝讓道,「穆多爾也喝了,他都沒事,我哪知道……」
「他身體如何,你身體又如何?」宇文越站起身來,拉著謝讓就往外走,「其他的事改日再說,先與我回宮。」
謝讓近來身體比冬日時候好了一些,但比起尋常人仍然虧空虛弱。宇文越給他灌了許多滋補藥膳,山藥鹿茸人參當歸,什麼補就給他吃什麼。
他原本就不該飲酒,何況是加了料的酒。
宇文越越想越氣,腳步不自覺快了些,拽得謝讓踉蹌一下。
「我沒事,你慢……」謝讓正想喊他,話音卻是一頓。
不知是不是錯覺,一股陌生的燥熱感,正從身體內部漸漸湧上來。謝讓吞咽一下,只覺抓著他手腕的那隻手,似乎也變得格外滾燙,肌膚相接之處,燙得像要燒起來。
「現在沒事,誰知一會兒會不會有事。」宇文越對他的變化渾然未覺,他鬆開抓著謝讓手腕的手,轉而攬住他的腰身,將人半扶半抱著往前走。
這下,二人之間靠得更近了。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身側,謝讓無聲地舒了口氣,艱難抵禦著身體內部傳來的,某種難以言喻的變化。
很熱。
燥熱感像一團火焰燒至心口,再蔓延至四肢。謝讓呼吸不自覺變得沉重,四肢也跟著發軟,只能任由宇文越扶著他出瞭望海閣,回到馬車上。
「很難受?」宇文越給他餵了點水,注意到謝讓已經滿頭大汗,沉著臉,「再忍忍,回宮就好。」
謝讓點點頭,難耐地扯了扯領口。
他是頭一次體驗這種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生著變化,是個男人就會明白,那是怎樣的變化,又帶來了怎樣的衝動。
陌生的衝動在腦中叫囂著,謝讓閉上眼,抓著領口的手指微微顫抖。
與一些情愛故事中的描述不同,這種感覺並未使他的思緒變得混亂,相反,他的意識其實很清晰。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馬車正在朝前駛去。馬車在城內疾馳引來了不知情百姓的斥罵,車輪碾過碎石高低震顫,微風從車簾縫隙穿透進來,帶來些許涼意。
一隻手伸過來,碰到了謝讓滾燙的指尖。
他下意識往後避了下,看見了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宇文越的神情依舊很凝重,少年天子平日在朝會上都很少露出這般凝重的表情,他與謝讓對視一眼,又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