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平安的手從后座伸過來,手心裡放著一顆綠色的糖果。
「薄荷糖,提提神。」
他也吃了一顆,說話的時候能夠聞到薄荷清涼的味道。
簡毅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捏過糖放進了嘴裡,清涼微苦的味道浸潤了他的口腔,讓腦袋清醒了不少。
呂平安道:「快到了,你要是受不了,停車換我。」
簡毅瞥了一眼男人慘白的臉色,表示自己還能堅持。
「算了吧,你還是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吧。
呂平安也沒有強求,靠在座椅上,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你在下面有遇到什麼人嗎?」男人貌似無意的拋出話題。
「沒有。」
有人跟自己搭話,簡毅清醒了不少,但他意識到,呂平安說這句話,並不是無的放矢,好像有某種目的,但他現在還不清楚。
呂平安又道:「那繩子是我們放下去的,我們有兩個隊員下去了。」
「我沒有遇到人,」簡毅將林風的存在隱瞞了下來,輕聲道:「下面跟上面不一樣,蟲子沒有那麼恐怖。」
「你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呂平安淺笑了一下,「下去的人很少有上來的,死亡之森之所以被稱為死亡之森,就是因為懸崖下面的那片林子。」
他沒有提那兩個下去的隊友的下落,應當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消息。
「你隊友沒和你一起?」
簡毅沉默了,他沒有隊友,醒來就只有一個人,還沒有之前的記憶。
但這種反應卻讓呂平安誤以為他的隊友都遇害了。
也是,這樣弱的人,怎麼可能依靠自己從下面活著出來。
「多經歷幾次就好了,」呂平安抽出一根煙,抵在鼻子上嗅了嗅。
「一開始看到有人死亡都是不習慣的,外面跟基地里不一樣,像是兩個世界。」
「以後儘可能別出來了,下次不一定有這樣的運氣。」
「嗯。」
「你還是太單純了。」
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單純形容自己,簡毅的表情十分複雜。
「你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吧,外面的世界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還是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吧。」
顯然,呂平安也認為他是某個人的相好,只是掰了被趕出來了。
「哄一哄就行了,男人很好哄的。」
他好似很有經驗,簡毅也懶得跟他反駁。
成年人是很固執的,很難接受別人的想法,簡毅也不好為人師。
聽聽就行了,人生都是自己的,他想得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