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遲終於在他身上看到了屬於變態的那種氛圍。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更順暢的把自己內心的陰暗面表達出來。
池遲不由得後退一步,卻感受到了後背被臨行之扶住,給他力量。
「別怕。」
池遲深吸一口氣,忙誘著他說更多,「看來你在這方面還算是蠻有覺悟的,比我們這一行,很多人都強了,果然,我看上的人就不會錯。」
只是這個人好像一下子就從外面那個中二歡脫小年輕變成了看透世間的背著沉重包袱的過來人。池遲眼睜睜看著他輕蔑一笑,扯起嘴角,心裡的感覺越發古怪。
再開口的時候,這個人語氣裡面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天真,多了幾分沉靜,「呵,是嗎?我的老大想去看哪裡,我知道的。在樓上呢,走。」
用一張木頭臉說著這麼歡脫的文字,就仿佛帶著一張僵硬的面具,說不出來的怪異。耳邊是那些貓的叫聲,萬物有靈,它們也知道這裡是多少同胞的葬身之地。
所以它們的叫聲有一半都是在為自己的將來哀嚎,為同伴的離去悲傷。
池遲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他看不得這些東西,看不得如此悲傷的一切。仿佛眼前有一個痛苦的屏障正像他席捲而來,他不知為何,心裡猛然泛起一股恐懼。
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不,不該是這樣的。」
「要改變,要從這裡改變。」
「不要怕,不要怕……」
他仿佛此時正身處一個漩渦之中,無形的力量讓他越陷越深。最後,終將迷失自己。
「怎麼了?被嚇到了嗎,沒事的,我在這裡,相信我。」臨行之的話把他從自己的世界中叫醒。
池遲抬起頭看見臨行之布滿擔憂的臉,才一下子從那種情緒中抽離出來,心安定了不少。對的,他在,只要他在,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池遲也一改往日形象,伸出兩隻手緊緊抱住了臨行之的手臂,仿佛這樣就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汲取熱量。
臨行之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池遲往常總是習慣了表現出一個堅強無畏的形象,仿佛誰也沒有辦法把他打倒,誰也沒有辦法讓他彎下腰。
這樣的他讓臨行之心頭一軟,用空著的那隻手摸摸他的頭,「不舒服的話就不要上去了,我們直接解決掉就好了。」
池遲搖了搖頭,他可不是那樣軟弱的人。從他願意在人生地不熟的陰間做開天闢地頭一遭的菜鳥驛站,就可以知道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