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因為這裡原本是谷田部香子兩人的垂釣點,後來才被龜田先生搶走,三人還在這裡發生爭執並且受到調解,地上的腳印雜亂無章,痕跡一道覆蓋著一道,很難辨別。
「不用看其他人的腳印。」
柳原月提醒他們,說道:「只要看最深的這兩枚腳印。」
她指了指龜田先生的小板凳,又比劃了一下對方的座位和腳印之間的距離:「龜田先生是沿著這條痕跡溺亡,也就是說,他在落水前是站在這個位置的,而非坐在椅子上。那麼,他為什麼要站起來?」
高木警官猜測道:「有人在身後和他說話?」
柳原月否定了他的看法:「如果是有人在後面喊他,龜田先生只會回頭,或者轉過身面向身後的人,而非像現在這樣,腳印的腳尖朝向河面。」
高木警官繼續道:「也許是他本來就站著呢,結果聽到後面有聲音,所以他就直接回頭,沒有挪動腳。」
柳原月不置可否,只是道:「這樣又回到了上一個問題,龜田先生為什麼要站起來?」
佐藤警官已經想通了這點,問道:「是釣魚?一般垂釣者在察覺到有魚咬餌的時候會用力拉杆,但坐著發力困難,不少人會選擇站起來。」
她畢竟是行外人,乾脆朝在場的另外兩名釣魚愛好者問道:「古根小姐,谷田部小姐,我說的對嗎?」
「是的,但如果要用到『拉杆』,多半是釣到大魚。」古根慧里告訴她道,「如果只是小魚,我們講究更輕更快的『提杆』,免得魚被我們驚跑了,也沒有那麼充裕的時間去站起來再拉。」
「所以柳原小姐的意思是,龜田先生是在釣魚的過程中意外滑下河裡的?為什麼不可能是有人在後面推他呢?」高木警官不解道。
聽到這個問題,柳原月回答道:「正如剛才高木警官你問我『是否有人會折返回來』一樣,想要從龜田先生身後推他,必須要滿足兇手在現場的前提,而想要到達現場,只有三條路線。」
她依次說道:「龜田先生的正面是河,兩側是泥土濕潤的小道,後面是馬路。從河對岸過來,不說兇手是否選擇游泳過來,龜田先生也不可能看不到對面出現的人,更不會讓他繞到自己身後,可以直接排除;而從兩側小道走到龜田先生身後就更不可能,這裡腳印雜亂,但多集中在這一塊,兩側往遠都是平坦的泥土,除了龜田先生挪動座位時的一道十米長的痕跡之外,再沒有更多,也可以排除;至於從馬路過來——高木警官聯繫過交通科,他們提供的監控難道還不足夠排除這種猜測嗎?」
跟著目暮警部參與過多起案件,見識過的各種殺人手法同樣不少,高木警官靈光一閃,又有了新的想法:「會不會有延時裝置之類的機關?」
柳原月忍不住朝柯南投去一道目光,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把那麼普通的東西稱作「機關」,或許是什麼從警官到偵探的特殊習慣吧。
她沉默了一瞬,回答道:「……的確有一個。」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