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能拖太久,我之前談的那個對象….就是太藕斷絲連了,最後分手麻煩死了,又哭又鬧的。況且,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吧。」
「你不會…陷進去了吧?」越聞博不可思議地問道,甚至提高了嗓門。
裴司琛終於有了點反應,將菸頭按在菸灰缸里,淡淡地說:「沒有。」他不反感南嘉恩在他的身邊,但是實在談不上多麼深愛。
越聞博嘆了口氣,「你得果斷一點,不然以後越拖越麻煩。」
隔了一會兒,「我會看著辦的。」裴司琛那語氣和處理擱置的公務毫無二致。
這句話似乎給南嘉恩無疾而終的愛情判了一個無期徒刑,又像是一種延緩的慢性病,他們將南嘉恩真摯的感情聊得十分日常,短短几句里,好像南嘉恩是一個難纏的、不太好趕走的傢伙。
南嘉恩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他陷入了一種急迫的恐懼和絕望,他逐漸聽不見屋內人的聲音,雙腿呆滯地定格在原地,一種昏天暗地的壓抑感接踵而來。
這和當初他考差了數學,而在半夜上廁所聽見書房裡的南昌寧和許艷談論著要不要換一個聰明的小孩的場景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越來越疼,疼得骨頭都要碎掉了,又不得不按緊自己的胸腹,忍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悲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流下來。
他再次看了一眼側對著他的裴司琛,那人漫不經心地聽著越聞博對自己的定義。
所以他只是自以為的幸運,裴司琛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他。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幸福了,有人要愛他了。
這時候秘書走過來,問了一句:「你怎麼不進去?」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裡面的人能聽見。
霎那間,裴司琛轉過頭,便看見門口正站著抱著蛋糕的人,而此時一顆淚珠終於從南嘉恩眼裡掉下來。
第17章
裴司琛不再淡定了,他站起來,在越聞博眼裡,倒是顯得實足慌張。
南嘉恩用袖子使勁擦了擦眼底瀕臨爆發的眼淚,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蛋糕盒重重地掉在地上,發出不小的碰撞聲,他只想趕緊離開,無論是明亮的光線,還是他們的所言所語,他的大腦全然消受不了,被他們如此雲淡風輕地評價著,這過度的信息給了他悶頭一棒。
簡直是無法忍受的噩夢,只不過他遲鈍地驚醒了。
他又畏懼又慌亂,不再看裴司琛一眼,像斷了線的木偶,眼睛空洞,身體微微搖晃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