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裴司琛語氣就跟點菜那樣隨和,「考慮到我們之間這點兒血緣關係,給你打一個親情折扣,大兒子還是小兒子?腿還是腦袋,你都選一個吧。」
「你在說什麼……」裴松還在裝著聽不懂。
裴司琛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上面還留有印子,吐字清晰道:「我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就很想讓大伯也體驗一下這種感覺,真是很難得的體驗…但又怕大伯年紀太大撐不過去,畢竟大伯比我大了一輪…」
」裴司琛!你以為你能做什麼?」裴松依舊氣勢不淺,「我活了那麼多年還能被你威脅?」
電梯已經到達一樓,陳景良已經坐另外一個電梯到了一樓等待。
裴司琛慢慢走出電梯,語氣低沉:「大伯我這不是威脅,而是在和你好好商量。」
「前段時間我已經派人去了國外,也只是個打電話的功夫,你的小孫子可能在上學路上跑著跑著就走掉了…你那小兒子也搞不好被大貨車突然撞上了,前幾天我還專門翻了一下日曆,覺得十四號這個日期特別好……」
眼看著電梯門就要閉上,裴松連忙用手擋著,整個人就像被霹靂擊中一樣,臉上的橫肉抽搐不斷,眼珠子幾乎是要蹦出來了,他咬緊牙關,壓抑不了心裡的驚慌:「裴司琛!你不要太過分……」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在乎的,你以為就你收買的司機為了錢不要命?」裴司琛目光暗淡,「大伯,你自己看著辦,就這個月吧,痛苦地做個決定好不好?」
「另外,找個時間把退休手續辦一下。」裴司琛低聲說道,隨後走向大廳。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怒火攻心的裴松,相比之下,他顯得神情悠閒,眉宇微微施展開來,儘量臉上還有長久以來的深思熟慮掛在臉上,卻在眼下減輕許多。
同月底,有人聽說裴松在爬山的時候摔了一跤,把右腿給弄骨折了,完全走不了路。並且終於在一個稍微晚一點的年齡辦了退休手續。
而這天南嘉恩晚上回到家,突然停在單位樓下,前面正站著陳景良。
「陳助理?」南嘉恩覺得這身影過於熟悉。
陳景良轉過身,看見他擔憂又疑惑的表情,說:「別擔心,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最近還好嗎?」他問道。
南嘉恩點點頭,說:「挺好的。」
陳景良從身後拿出來一袋藥,說:「裴總怕你睡得不好,叫我給你帶這些東西。」
「不…不用了。」
「那我回去肯定要被罵了,或許還會被扣工資。」
南嘉恩有種被強塞東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