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驅使,他抬起枕頭,一看——下面躺著的一隻收縮美工刀。之後他聽到動靜,轉過腦袋,看到不知道為什麼用受傷的腿站在地板上,浴室里出來的趙宇弛。他面上沒有表情,只是直直的看著自己。
那把美工刀,又聯想以前趙宇弛胳膊上經常因為『不小心』劃到的痕跡,他就大概有那麼點猜到,他的哥哥趙宇弛可能有點那種傾向。
現在他站在原地,十分的懊惱,他明明知道的。知道哥哥很孤獨,知道他在學校沒什麼朋友,也知道媽媽總是莫名忽視哥哥,甚至知道他有時情緒不穩定會傷害自己。可是自己什麼都沒做,就那樣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最後自己這個壞傢伙,哥哥目前最信任的人,居然會說出叫人去看醫生這種畜牲話。
他是哥哥唯一的依靠,他明明知道的......
————
黃昏時,趙宇弛在小區的一個兒童設施里,他坐在一個極矮的鞦韆上,此時他手裡拿著一張診斷單,眼睛因為震驚而睜得很大。
原來都是真的,他真的有病。同學說他是怪人,媽說他長得噁心,還有他那對親生弟弟奇怪的控制欲這些,都是因為他真的有病,他們說得都沒錯,原來真的是他有問題。而他之前居然一直自欺欺人的覺得自己沒錯很正常,他捏緊了手裡的那張紙,頓時覺得自己很可笑。
「哥哥!」趙宇輝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他抬起頭,發現趙宇輝就站在自己不遠處朝自己走過來。
「!?」
他慌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又想起自己手裡還拿著醫院開的診斷書,他害怕被他知道自己有病,於是一下子腦子來不及細想就把手裡已經皺巴的紙塞進嘴裡。
趙宇輝當下被嚇壞了,立馬跑過去抓趙宇弛還在往嘴裡塞的手,他看著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又是害怕又是心疼。
「你別這樣!」趙宇輝顫抖著伸出另一隻手,去拽他嘴裡的紙,「你不要這樣哥......」
他把趙宇弛嘴裡已經濕了一半的紙團用了些力取出,然後抓住他雙肩,一直重複的道歉。
趙宇弛沉默許久,突然捧住跪在他跟前人的臉,「你沒錯,是我不該總是對你動手,也是我不該一直當你是小孩一樣隨意介入你的生活。你沒錯,是我錯了。」他說。
「不對!」趙宇輝激動的抱住他腰,瘋狂搖頭,「我不是要你說這個,我知道哥哥你是關心我!媽咪的偏心,你的難過和你的寂寞其實我都知道的,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受擁著媽咪的愛,明明知道了你的痛苦,卻沒能幫助到你!而且還說了傷人的話有病該看醫生的人是我才對!!」
「是很傷人的話。」趙宇弛糾正他。
「哥哥!」趙宇輝紅了臉,感覺有些羞恥的又說「也許...我是說也許你知道叛逆期嗎...?」
趙宇弛啊了一聲,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趙宇輝見狀臉又紅了幾度聲音如蚊蟲叮咬般小聲呢喃,「總而言之我先前的話...請你當做是我的小孩子脾性發作,我說的不是真心話。所以...哥哥你別放在心上,或許結束初中這個階段我就不會再這樣了。」